谁能说,桥梁必须是直挺的呢?谁能说,树叶必须是翠绿的呢?谁又能说,猫头鹰的叫声必须和黄莺一般动人呢?猫头鹰的叫声的确不如莺燕悦耳,但是却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纯粹声音,绝无仅有又没有任何虚张声势。黑格尔说:“凡是合乎理性的东西都是现实的;凡是现实的东西都是合乎理性的。这并不是为猫头鹰叫声不悠扬而开脱的托词,却是在捍卫猫头鹰发出天性叫声的权利。于社会而言,也许生存不易,要戴着面具,但请允许并尊重个性与差异。
不必提哥白尼到死笃信的“日心说”;也不必提苏格拉底主张无神论,被诬陷并判处服毒后的从容自若,过去森严的宗教戒律让不符合大众口味的少数人生活得水深火热。以史观今,当下虽然倡导着人的多元化发展,但是仍有一些隐形的规则,将人像笼中的金丝雀一样束缚禁闭。
如果你是男孩子,你就不能涂指甲油;如果你是女孩子,体态不纤细就是罪行;如果你是孩子,你的忧伤就会被看轻,如果你是个成年人,你就不能像个孩子一样哭泣。这些隐形的鞭子太多太多。“标准”被制定,“美丽”被定义,“成功”被同化成浅显的有钱有权有势。符合大多数人成见的称作“主流”,少数的被称作“异端”,可是生活并不是选举投票,没必要少数服从多数。倘若所有的差异都不被接纳,那么,我进入人群,就像一颗石头进入一座山石。不是得到,而是失去。把周身都裹满讨人喜欢的保护色,从此我不是我,我是我们之一,彼此在彼此中消失。
请留下那只叫声并不悦耳的猫头鹰吧,它不是黄莺,它没必要也不应该因为叫声把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也许今天赶走的是这只叫声难听的猫头鹰,但明天消亡的一定是更为丰富多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