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怎样的河,当我想要竭力去表达时,它在记忆里熠熠生辉却又神秘莫测。“逝者如斯不舍昼夜”,我看不到尽头也记不得源头。但却总想着拼凑过去,着眼当前。
往昔的小河离开山麓的怀抱,和着歌,投奔远方。途经的是青山绿水、鸟语花丛,与世隔绝飘飘然然。就像幼年时的自己,拥有无与伦比的快乐,在自己的世界里横冲直撞。那时的我对主角定律深信不疑,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可以像《神兵小将》里的问天一样,在绝境中爆发力量,打败邪魔;像香菱,小龙一样,遇见天眼神童和海宝,从此开启新世界的大门。我也可以是个锄奸卫道的小女侠,即使跌落山崖也能大不死,甚至收获武功秘籍再次威震江湖。可主角光环终究会被时间的洪流冲刷殆尽。我不再每天风雨不动地准时守在电视机前,而那群长不大的小主角也永远的尘封在了回不去的小时候。
小河不再无忧无虑,它看到了人世万象,历经了山峦起伏,当从山顶一泻而下时,悲情万壮,澎湃激昂。那时的我所拥有的梦与想,和所有人一样,面面俱到寸土不让,膨胀拥挤到恨不得标注“见背面才好”。可现实总告诉我“最大的遗憾是无能为力”,对梦与想无力,对世俗物质无力,对生老病死更为无力。抗拒自我生存的环境,却没有能力去逃跑,甚至连逃跑的念头都不甚清晰。可在村上春树笔下,少年时所承受的伤痛,虽是突如其来的沙尘暴,将不知所措的我们裹挟起来。我们逃无可逃,不得不去承受那些流血的伤、斑驳的疼,去直面那些似乎不可战胜的危险。但最终,我们总会顽强存活,变为更强大、更不一样的本我。余秋雨说:“该庆幸的是年岁还轻,时光未老,怕只怕杜鹃过早啼叫,而百花应声而凋,使蕙化而为芽。”所以,人生苦短何不诗酒趁年华,毕竟爱拼才会赢。
将来呢?生命的无定之河会奔流去往何方呢?这条小河流经广阔平原,支流云集后变得宽广平和。如今我也可以淡然面对得失、世故,并将其写成故事,以匮乏的笔力去保留故去的丰盈。我不再肆无忌惮的畅想未来,有了更好的信仰,开始同自己和解。白岩松著《你为什么不快乐?》一文,其中谈到了现在中国人总是不快乐的原因“缺失信仰,爱攀比。对美好事物不感动,焦虑无处不在,压力太大……”我抬头望了望头顶炽亮的光源,想描摹形状,却视野模糊,突然觉得焦虑“诚可贵”,压力“价更高”,若为快乐故,两者皆可抛,人们借自然中河流的名义行事,来这里找顿悟,来这里扮演豪情壮志或万念俱灰。好像告诉了我们什么似的。可实际人家不曾言语也满不在乎。小人物的悲欢离合,它无暇理会。可有一条河流是永远伴你左右的,它会承受你的情绪,感受你的呼唤,囊括你的成长。它变幻莫测,隐秘深重。而它正是每个人所特有的人生之河,你与它亦步亦趋—一它是那条生命的无定之河啊,只要你勇敢坚强,豁达乐观,无定河畔的日子都是峥嵘岁月。
也许不曾看透它,也无法丈量它的长度,但总得去追求它的深度。向它“借一个暮年,借一片碎片,借瞻前与顾后,借执拗如少年”,沿着那生命的河流进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