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乐山,智者乐水。
山水,本是自然造化之物,而在千古词墨的浸染下,山有了情怀,水有了灵魂。于是山水便有了独特的故事与意义。
山水有传说。巫山神女的执念魂魄,湘夫人的泪洒斑竹,洛神的凌波微步,沉香劈山救母的华山神话……一处山水,一方故事。
山水有历史。荆轲“易水萧萧西风冷”的壮士悲歌,秦始皇骊山下的繁华埋进烟尘,刘备三顾山中茅庐料得三分天下……一处山水,一处岁华。
山水有禅意。海纳百川的包容宏大,“门前流水尚能西”的乐观通达,“为有源头活水来”的清明了然;不动如山的冷静自信,“人生无处不青山”的壮志豪情,“登泰山而小天下”的登峰造极。一座山,可以存放一颗疲惫的心。一壶沧桑的酒,一条流浪的船,数不尽缠绵的相思。
山水有诗情。杜甫的“一览众山小”,李白的“相看两不厌”,苏轼的“只缘身在此山中”同样记得,屈原的汨罗,白居易的浔阳,刘禹锡的洞庭,苏轼的西湖。一种追求,一分闲适,一瞬彻悟,是以身殉国的壮烈,是天涯沦落的悲悯,是风月无边的夜景,是雨过天晴的通达。最晚那一段字句的温柔,人去山水在,诗意永远被纪念。
山水有节气。伯夷,叔齐隐于首阳而采薇食之,陶渊明告别官场而彩菊东篱,王维隐于辋川,王渍字号东皋子……竹林七贤,范成大,柳宗元,这些在现实生活中失意的人,无不好山水,亲田园。山水是初心的寻找之地与理想的坚持之所。就此山间醉卧,不为世人所扰;至此江海余生,不被天下所知。
当山,有了雨中松果、灯下草虫的安宁;当水,有了“从流飘荡,任意东西”的风流。纵使天真总被雨打风吹去,也能把这分淡泊、这分纯美、这种执念,留在生命的山水,灵魂的最深处。
因为,山水有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