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是常见的瓜类蔬菜,瓜秧上有许多小手似的爪须,见物就抓住不放攀爬上去,一苯南瓜能扯一大片,常常种在闲散坡地上,以便有足够的生长空间。南瓜常见的有长圆两种形状,圆南瓜就像过节挂的灯笼,其实应该说灯笼是仿照南瓜样子做的,南瓜才是原型。长南瓜像放大了的手榴弹,长长的把粗粗的头。南瓜花黄黄的,透亮的那种黄,很好看,与地边盛开的野花比美毫不逊色。含苞待放的时候,像合住的绸缎边折叠扇,绽开了像缩小版的高音喇叭,在众多的锅盖般的叶子中像明亮的眼睛,似闪烁的星星,让人赏心悦目。南瓜胎藏在花的后面,圆的象算盘子,长的象捣蒜槌,长啊长长成脸盆大的圆南瓜,长成米把长的长南瓜。
南瓜是厨房良药,据说对糖尿病有好处。南瓜的吃法多种多样,炒片,炖块,做饺子馅,煮南瓜糑,蒸瓜囊窝头,特别是南瓜小米焖饭,就上酸菜、芥菜、韭花、醋溜土豆丝或白菜更是美味佳肴,想想就流口水,抓一把炒了的南瓜子,边嗑边看电视,也是很愜意的享受,听老人讲,灾荒年的时候南瓜秧子也能吃,南瓜浑身都是宝,里外都能吃。突然想起小时候一件南瓜趣事,其实是恶作剧,调皮的孩子把南瓜割开一块,放进去泥再割下的一块盖上,后来严丝合缝的长住了,再后来就不言而喻了。现在不上班了,回老家的次数多了,住的时间长了,小时候的同学就说,我有块小片地,在你家后面不远处,你种了吧,城里买菜贵沉沉的,自己想吃啥种点啥,绿色环保吃着放心。我欣然接受了。这块地是同学用漳北渠挖出来的黑沙土在沟里的石头窝垫起来的,土质适宜瓜类菜生长。清明前后种瓜点豆,我种了六苯长南瓜,几天后,种的地方都钻出了几瓣小苗,正是需要水滋养的时候,天却无一点雨水,六苯只活了三苯,我和妻子抬水浇灌,为了有效用水,在苗周围附土成坑,为了保住墒情,浇水后用干土面盖住,我想尽到心顺其自然吧,没想到后半夏三天两头下雨,南瓜如鱼得水,长势一天比一天见好,壮壮的秧子肥肥的叶子,生长了一大片,还爬到了周边的石堰上和灌木上。要在过去,这一片南瓜秧堪称荒沟野岭中的绿洲,可现在满沟遍岭都是茂密的碧,葱郁的绿,核桃树、柿树、花椒树,各种乔木灌丛,还有鱼鳞般的小片地上的豆角、西红柿、葫芦、韭菜等等,我这一片南瓜秧就显得微不足道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已成为振兴乡村战略的真实写照。
老人说,第一茬南瓜不能等长大了摘,顶着后面的胎不长,于是我收获了第一茬棒槌似的小南瓜,绿绿的,嫩嫩的,鲜鲜的,饱含水分的光泽晶莹剔透,看着这些小南瓜的萌态,我不禁想起婴幼儿小胳膊小腿的温柔可爱。那天,几个同学朋友专门从城里来分享鲜嫩的南瓜,直接把大块南瓜用清水放少许盐煮熟后,加几滴香油,原汁原味,真正的绿色佳肴。再后来摘的南瓜就大了,三苯秧结了二三十个瓜,一米左右长,二十来斤重的就有八九个。
小时候对南瓜的印象是好吃、好看、好玩,尤其是过大年,闹元宵,用小棍挑着父亲给做的南瓜灯,走在锣鼓喧天花灯如龙的引焰火队伍里,宛如一个闪光的小鳞片,感到十分自豪。现在对南瓜的认识有了人生的高度,有了哲学的境界,想那种瓜人育苗艰辛,得瓜不易,没有种瓜人“汗滴禾下土”的累与苦,哪有吃瓜人舌尖上的美味。其实人世间任何事情都是这样,天上没有馅饼可掉,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