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那双手让我印象深刻。
小时候,我坐在门槛上,等着爷爷劳作回家。爷爷每次看到我,脸上都显露出一抹笑容,把一身的疲劳都冲刷了。爷爷伸出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把抱起我,怜爱的抚摸着我娇嫩的脸颊。每次的抚摸,都刮得我的脸一阵刺痛,我便会以哭来抵抗它的抚摸。
我喜欢拉着爷爷的手一根一根的数着,我指着爷爷手上的茧问道:“为什么你有,我却没有呢?”爷爷拉着我的手轻柔地把玩着:“你不劳动当然没有呢!”
上学后,与爷爷相处的时间少了,便很少再关注他的情况。
夏天的风总是燥热的,我和爷爷坐在门外的台阶上,听他聊着年轻时的所见所闻,忽然间瞥见他长而发黄的指甲,我便起身拿了指甲剪给他剪指甲。我轻轻地拿起他的手,爷爷的手很大,至少比我的大多了。爷爷的手与我的手不同,他的手上有难以清洗的泥浆,还有一些青绿的草浆;指甲里都是泥土,手上的皮肤很松弛,轻轻一拉,就看到皮被拉扯起来。每根手指的关节处都有着厚厚的茧。我拿起指甲剪把指甲剪的剪处放在爷爷的指甲上,无论我怎么用力,那指甲只是有一丝的裂痕。“算了,我的指甲这是剪不掉的,不用管,我每天做活不把指甲留着,咋做?”
前几年除夕前几天,爷爷去村上开会的路上,腿摔伤了,住了一两个月的院。回来时,我看到它那原本蜡黄的皮肤上,扎着几十个细小的孔洞,原本因年纪大青筋凸起的手更加惨不忍睹。但爷爷还用他的手拿着几个面包,朝我挥挥手:“囡囡,快来吃,吃了我这还有。”看着他那颤抖的双手,我急忙接了上去,生怕下一秒那手就承受不住了。
我时常望着爷爷的那双手,他说:“我的手支撑起了一大家子,我的手用来做过木活,用来种过庄稼,用来讨过饭…我手还用来抱过你。”是啊,他的手用得可真多,可又有哪一件是为了他自己呢?直到现在,他还在为别人而劳作,为别人而活。
就是这样一双布满青筋的、粗糙的、带着厚厚的茧子的手,让我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