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一声声浑厚的鼓声响过,衬上一声锣的震响,这就是小时候的每日必看:皮影戏。
茶馆沐浴在温和的阳光里,窗外伸进的枝条上,零星地开着五颜六色的花,看上去似乎是惨淡的,但在这一片寂静中却是只有呼啸的风声和那皮影戏。一张张剪影投到幕上,颜色渐渐地显了出来,挺淡,依然无趣无味。我只看到那上面的皮影乱动着,根本不知那是如何一个故事。厌倦地闭上眼去,堵住耳朵,内心暗暗地嘀咕着:就这点工夫,还不如多做些别的事,在心的驱使下,我越来越控制不住,一下子生气,干脆坐到了楼上听不见的座位上,眼不见、心不烦。
渐渐地,多次的皮影戏终于让我感受到了其中一种隐隐的快乐,我尝试着完整地听一次皮影戏。还是那熟悉的西行故事,虽然与前几个有些重复,但是都反应出了不同的道理。
初中的生活越来越匆忙,我也只不过是在去外面吃饭时细细品味几番,看着一点点变锈的巽门上的门环,我忍不住摸了几摸,指尖一刺,几丝殷红的鲜血留在上面。没有多想,仍然细细地听完,当表演者走出来时,我真的记住了他们的模样:一串人的鼻梁都是高挺着的,三个人明显看上去年纪较大了,虽然皱纹还不明显,但头发却已白了一片。伴着老人们的卖力鼓掌声,他们一个个走下场去。
已不知已经多久过去了,我终于再次来到了那个茶馆,门口贴着即将倒闭的标志,走进一看,里面的桌子已经失了当时的整齐,凌乱不堪了,皮影戏的幕布上积上了一层厚厚的灰,我走到台后,桌子上摆放着几件剪影,颜色变得更淡了,提起一看,棍与棍之间已经断了,只能勉强用胶布粘着,那玄奘的像也变得模糊不清。这时候,突然意识到,曾经让自己听得抓耳挠腮的皮影即将消失,我有些后悔了……
树叶又一次变红了。印象中,那是最后的告别,唱剧本的人唱到一半嗓子已经完全哑了,表演者们各个都顶着满头银发,拖着满脸的皱纹,拼了命的演绎故事,但还是不如从前了。
仍然是那个秋天,木槿花丛生于茶馆之中,茶馆内已是积灰满天,当我再次想到皮影戏时,似乎有些抓不着了,我的内心流出的那一份坚守与热爱,正在慢慢地消磨……
时间,总是令人不可捉摸的,皮影戏走得太过于匆忙了,当我再次想起他时,仍会记起那一抹殷红的鲜血留下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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