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说:“味道与记忆捆得最紧,”当槐花的香味窜入我的鼻孔,“童年”长廊里那张褪了色的照片就又鲜活起来。
小时候摘槐花可谓是一件美事。每逢4月中旬,我和小伙伴们就一定会跑到村口那棵老槐树下摘槐花。
大概是6、7岁的时候吧,我第一次跟着大孩子们摘槐花。
槐花树并不高,可槐花却开满了整整一树,都是一长串一长串的,像是风铃。
我们是带着长木杆和塑料袋的,可大孩子们全都将工具扔到地上,像灵活的猴子似的三下五除二就爬上了老槐树旁低矮的墙头,又灵活地窜上了槐树的一根粗壮的树杈上。他们在树上大快朵颐的吃着槐花,我却只能站在树下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哎,下面那个小朋友,谁带你来的啊?”树上的一个大哥哥喊着我,我气鼓鼓地大声喊:“张一航!”表哥从树上探出头,“傻妹妹,你上来啊!”我爬不了!”我作势要哭,表哥立刻往树下爬,他上了矮墙头上,“你往上爬,我拉你!” 我立刻放下假装抹眼泪的手,向墙根走去。
这堵矮墙残破不堪,缺砖长草的,爬起来还是挺容易的。一只脚登上空砖的地方,一只手就扣上另一块空砖的缝隙,速度还算快。眼看就爬到了墙头上,表哥将手递给我,我一用力,用脚一蹬就上去了。
可这还不行,想要爬上槐树就得再爬一小段树,表哥为我展示着爬树的姿势,小时候脑袋比较灵光,一下子就学会了。我用双腿环树,双手抱树,一蹭一蹭地住上爬,太艰难了!
终于,到分杈了!表哥的朋友们纷纷来拉我,我整个人被他们提起来放到了树杈上。看着高处的美景,还有一群大哥哥给我摘槐花吃,我瞬间觉得灵魂得到了升华!靠着树杆,大家都痛快地吃起槐花。槐花甜丝丝的,让人欲罢不能。
天色渐晚,我们决定要回家了。表哥他们开始往树下扔槐花。我疑惑不解。表哥看我的样子开口道:“傻妹妹,往地下扔槐花是要把槐花带回家,炒槐花或者做成别的美食吃啊,那比干吃好吃多了!”我一想:对哦!于是我也扔起槐花,槐花纷纷落下,像在下槐花雨。
树杈上的槐花快被摘秃了我们才停手。一个接一个往下爬。
表哥他们先下我最后,他们让我放心爬会接住我,傻傻的我就相信了。
爬到矮墙头时我有些累,但还是要往下爬,结果脚一滑就踩空了。表哥作势要接住我,我紧紧闭上眼,心中充满了对表哥的信任。结果“砰”我摔了个人仰马翻。
我坐起来大哭。表哥边哄着我边将槐花装入塑料袋。“别哭了!小祖宗!一回家奶奶准骂我!我给你吃干脆面好不好?”表哥和哭泣的我往家去,只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去年,我又去看槐花,远没有当时的震撼了。我意识到童年像是那个背影,慢慢离我远去了。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