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把小小的伞,它是蓝色的,它背面有细细的花纹,它并不昂贵,也很平凡,它那粗糙的伞把上有着岁月的沧桑,当淡淡的小雨滴打在它背面的时候,“哗啦”那是心的跳动,母亲,你听得到吗?
在我小的时候,母亲陪伴了我短暂的童年,随后的时光便随后母共同度过。
可能在七八岁之前,我们一家人还算和谐,住在那小小的城镇上,住在那矮矮的屋檐下。仿佛每天母亲都有做不完的事,她从屋里忙到屋外,从屋子忙到集市。母亲很少和我坐在一起吃饭,总是一个人在厨房里徘徊着。母亲是个温柔又贤惠的人,她很体贴,又心灵手巧,冬天给我做棉鞋,夏天给我作冰棒,她还会折纸,写写小小的故事哄我睡觉。母亲会做很多事情,怪我记性不好,只记得一些琐事。
四五岁的时候,我已经能记事了,那时也不知为何,似乎每天上学的时候都是阴雨天,母亲就常常打起一把蓝色的小伞。当然,伞的大半是倾向我的。因此,母亲的秀发在雨中白了。背在她背上的小书包也湿了大半,那时的我总是笑嘻嘻地对母亲说:“快看,妈妈,雨下大了,不要把我的小书包淋坏了。”现在想起来,真是年少无知。
六岁的时候,我已经能骑自行车去上学了,每次经过早餐店的时候,母亲就在背后向我招手。偶尔的时候也会拿着蓝色的小伞,急促地跑向我,和蔼地笑着,把伞捆在自行车的后座。她总是带着责怪的语气骂道:“下这么大的雨,还不拿伞,难不成想淋成落汤鸡?”我也不过笑笑,骑车而逃。
七岁那年,小伞已经坏了。那天下雨,我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早已一脸忧愁,于是我望向墙角的那把小蓝伞,希望它还能工作。但事实往相反,铁丝锈了,撑不起来,我知道暗中有一双眼睛注视着我,我顺着那沧桑的眼睛望向另一把黑色的大伞,那是一把崭新的伞,母亲从屋里走到屋外,从手中抢过我的小蓝伞,一脸嫌弃地扔到小小的角落。
又是一年海棠花开,母亲已离开我六年了,当我再次翻开那些往事,打开那把小伞,记忆的长河总是不断流转。或许小蓝伞打开时已是残破不堪,或许换了一次又一次的新伞,或许小蓝伞被别人当做废品,被遗忘,但是我会记得它的故事,母亲的故事。
又是一年海棠花开,不知沦落天涯何处的母亲是否会想起我?不知我对母亲的思念和呼喊,母亲能听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