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光似鸟翩翩过,世事如棋局局新。往事匆匆,抖落一地的风尘,岁月于我们,终是落花流水无情。时光总是匆匆,太匆匆。
往事依稀浑似梦,都随风雨到心头。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点滴着,波纹将宁静扰乱,洗漼过的景致更显清亮透明,让心中的往事泛起涟漪。
遥想当年,夏天的风携着花草的香味儿,迎面送来微凉,烈日当空,世界明亮。拎着一条浅蓝色的裙子去找外婆,我拨开一层层麦穗,穿过一层梨木打造的地板,推开那扇会吱呀唱歌的门,外婆就坐在摇椅上,徐徐摇着一把蒲扇。
“哇。好美的花!”外婆闻声睁开晶亮的双眼,“囡囡,这是梨花哦,来年要结梨子给囡囡吃的。”“好喂。”我笑眯眯道,随后便进屋闹腾。
那时身体并不很好,在小屋里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小眼圈通红是常事。外婆看了,一下又一下的轻抚着我的背,一边缓缓朝我吹气。“囡囡乖,外婆给你熬梨茶,喝了梨茶,身体就好咯。”我又痛又痒的嗓子听了这句话,有时竟然真叫暖和起来。
趴在梨木的橱柜边听梨与冰糖在沸水里咕嘟咕嘟的声音,像温暖的橘红斑点蝴蝶,缓缓落在门前的暗绿色藤蔓上,时间在咕嘟泡裂中翻过一页又一页。那时日日都有梨茶喝,日日观那“簪在翠枝头,一点点银白”。与外婆闲坐,灯火也可亲。
然而时光匆匆,太匆匆。面前只有春雨之绵绵,我的忧伤像雨里的乱草,缠绵在一起,忧伤的雨就下在我的眼中。
时光匆匆,太匆匆。却也并不无情,或许像灯光,日照褪尽了才能看见,彼此靠近但是没有关联,一盏熄灭了,另一盏刚好亮了。
就好像,外婆走了,梨花恰好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