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森林城市红遍大江南北以来,我就再也不孤单寂寞了,我有很多的伙伴;自从海绵城市如雨后春笋般兴起以来,我就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我的春天来了。
云儿在我的头顶飘过,风儿在我的肩头盘桓,鸟儿在我的枝头唱歌,细流在我的根畔滴淌。我的叶子,闲看云卷云舒,我的蓓蕾,贪婪地吮吸着甜甜的空气。我快活地看日升日落,看星河流转,看白云苍狗……
直到有一天。
“大家快来看呀!这棵小树有点儿特别呀!”听到白发苍苍的老人这么一说,大家便凑了过来。“它的叶子上长有长柔毛,还有锯齿,多难看啊!”一个时尚淑女说道。“是呀,这么个丑八怪,有碍观瞻,砍掉得了!”一个小青年愤然道。我一听,吓得赶紧低头哈腰,聋拉着脑袋。
第二天,人们又围了过来,“瞧,它的叶子,多像一个心脏啊!没见过。”一对情侣摇摇头。“没想到啊,熟视无睹的,居然是个宝!”一个学生模样的人说道。
某一天,专家会商以后,一致认定这是一棵野生的珙桐幼苗,也一致决定将这棵珍稀的“鸽子花树”移栽到苗圃中,享受“特供伙食”。没想到,我这个丑小鸭,居然是只白天鹅。真没想到,人们不再鄙夷我,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我一听,急得直跺脚,得跟朝夕相处的小草、蝴蝶们永别,却又束手无策,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第二天,一个虎背熊腰的大个子,开着十二轮卡车过来了,前面还有一个粗壮的、带钩的大铁杆。杀鸡焉用牛刀?这也太夸张了吧。像我这样弱不禁风的小树,用得上花和尚倒拔垂杨的动道吗?
不由分说,我被连根拔起,疼得我昏死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从卡车上卸了下来,根部连土一起,被塑料口袋包扎着,简直透不过气来。也不知那些玩伴,现在怎么样了?我心想。
我被挪到温室里,供养了起来。我知道,从此以后,我失去了自由,甚至是我自己。大棚里空气问热、潮湿,我透不过气来。没有了风儿、鸟儿、细流、小草,我郁郁寡欢,叶子枯黄了。人们给我打吊针,依然不见起色。专家坐诊后,一致认定我水土不服,应该放归大自然。
我重新回到了大自然,与蓝天白云为伴,与青山碧水为伍,小鸟在我的枝头啁啾,溪流在我的根部挠痒痒,我卷曲的枝叶舒展开来,笑看云卷云舒,日升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