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在回忆中飘飘渺渺 ,青烟散,那一瞬间,只留余烟在心间,亦难平。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不知不觉,冬去春来发几枝,溪水涨了几回。没想到我与外婆已经几年未见了。那年离别的一瞬间,我记忆犹新。
八岁那年的暑假,父母决定让我与没有什么印象的外婆居住。到外婆家了,一股陌生的恐惧感缓缓升起,还没见面我心里就抵触这位外婆。父母拉着我与外婆打招呼,我却不愿,倔强的不回头。这时,一个温暖的怀抱轻轻的搂着我,鼻翼间莹绕着淡淡的烟火味,让我感到莫明的心安,在陌生的环境里,我找到了依靠。此后,我安心地住了下来。
早晨,初起的旭阳映得天边一片红晕,清爽的晨风从远处的青山柔柔地吹,携裹清新的泥土气息。袅袅升起的缕缕青烟轻轻地往上飘着,被风细细地吹散开,余烟燎绕。小院里,外婆从厨房里端出香气四溢的早饭。她单薄瘦弱的身躯穿着朴素的衣服,双手如干枯的藤蔓。她拉着我的手,粗糙的茧子咯得痒。就是这么一双手,每天给我做美味的饭菜,每天抚摸着我的脑袋,每天都让我惊喜。我一头扎进外婆的怀抱,嗅着那股淡淡的烟火味,心里似乎装个小太阳,浑身暖洋洋的。
外婆手巧得很,一根细长宁不折腰的竹篾到了她手里乖乖的,任由外婆折腾一个精致的小兔子,安静地待在她的手里。我瞧着便缠着外婆教我编织,不管怎样,那顽皮的竹篾硬是不听话。我气得扔在了一边。外婆轻笑着,传入我的耳中,我也笑了。起风了,将我们的笑声回荡在小小的院子里。
暑假快节束了。夜里,外婆接到我父母的电话,明天一早就接我回家。天色昏暗,墨色的夜空不见一颗星,黑沉沉的笼罩着天地。我一整晚都睡不着,心事重重,望着夜空的浓郁的阴云挡住了星星,我的心里也积郁着一朵黑压压的云。
一大早,父母就来了。我恋恋不舍地走向父母。我望着外婆,她站在那头,我站在这头。这一瞬间,我觉得几步的距离是如此的相近,一伸手便可触摸。可我觉得我与外婆的距离如此遥远,忆万光年的距离,外婆的距离是我永远追不上的距离。外婆迈上前,如来的时候轻轻地拥抱我,粗糙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我的脑袋。闻着她身上的烟火味,我喉头哽咽,说不出话。往后,我将不知何时外婆会用她那双枯手给我做我爱吃的饭菜,不知道外婆何时给我做精致的竹篾兔子,更不知何时外婆给我一个带着烟火味的拥抱。
那离别的一瞬间,那一缕烟火味,是独属于外婆的味道,如封坛的美酒散发着浓醇的味道,而我只能在记忆中细细的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