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刻刀与木板接触的声音。一个女孩,手里拿着简洁的刻刀,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刻制了一半的木板,深吸一口气,而后稳稳刻下一长条纤细的木屑……
依稀记得我初次与雕刻接触是在十岁左右,从一开始的吹塑纸、泡沫板版画,到十二三岁的时候刻橡皮章,再到十四岁的木刻,一步一步,由简到难,从游戏到“美术”。其中令我印象最深的便是十四岁那年第一次尝试木刻了。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偶有小风。我参加母亲单位的木刻活动,是有十几个人,共同刻制一幅鲁迅像,我所雕刻的是眼睛部分。认真听完老师介绍的刻制方法,我带上手套,握住刻刀,先雕刻边缘。眼睛部分的花纹比较复杂,我刻了半个小时仍然只刻了约四分之一,而此时便已经有人刻完了。
不慌不慌,我头也没抬,全神贯注、屏息凝神,只因接下去的部分更为精细复杂而形状多变,是眼睑部分。握着刻刀的手隐隐有些颤抖,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前功尽弃。即使室内开着空调,但我的额头上仍然沁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十余分钟过去,不过仅刻了三分之一的边缘。眼角余光不断瞥到身边,人们一个个上交刻板。抬头一扫,竟然只剩下寥寥数人未曾完成,而现场早已从一片寂静变得喧嚣了。再细望一眼,却发现有人直接放弃,请了父母来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捋了捋头发,定了定神,继续沉入雕刻之中。想到失败多因忙乱造成,须知雕刻最忌心浮气躁。
一阵清风从门口吹入,驱散了阵阵烦闷,送来丝丝清凉。凝视着眼前刻了接近一半的木板,我长呼了一口气,紧握着刻刀,将它压得更低,眼睛死死地盯着边缘线。身边的一切喧闹在此时仿佛与我无关。我缓慢地推动着刻刀,三毫米……五毫米……再转个弯,一毫米……两毫米……
一根根极细的木屑被我轻拂至板外。当最后一根“九曲十八弯”的木屑被拂去,我知道,边缘终于刻完了。我按捺住心中的喜悦,换上粗刻刀,将边缘内部全部刻去,只留下图案。随着一阵结束铃声,我终于放下了手中刻刀,将刻板递到印刷机边上,一整幅鲁迅像最终拼成,印出。
当我摘下手套,手套内部已是一片潮湿,可望望印制好的版画,我便知到不虚此行。木刻是刻绘版画中的一种,是我国的传统文化——雕刻艺术的一种。我从小便接触过刻版画,一次次永不放弃的刻绘饱含着我对雕刻艺术的情有独钟。雕刻,伴我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