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又长出来了”爸爸又坐在面前指着头发说。心里虽有些不愿,但还是乖乖拿起了眉夹。爸爸素来有拔胡子、拔白毛的习惯,很少用刮胡刀,都是“人工”的。
右手捏好银白的眉夹,另一只手按着爸爸的头,凑了凑近,开始搜寻那潜伏的目标。头顶不是乌黑的短发,取而代之的是光秃秃的肉皮。我只在四周拔弄着,挑起一缕头发,藏在黑发底下的一根根银丝显露在眼底,右手稍微用力一捏,白发轻而易举地夹在了眉夹上。放下头发后,扒拉头发的手往上一推,又有“猎物”出现了,我又举起手重复地拔着。
没过多久,我“搜”完了一部分,双手垂了下来。爸爸睁开了双眼,意犹未尽地说:“这边也有。”我只好顺从地换个地方继续下手,越来越多的白发映入眼帘,狡黠的他们总是悄悄地爬上了爸爸的头上,皱纹也随之趴到了爸爸的额头上。
我慢慢发觉,爸爸老了!
当我还是个婴儿时,爸爸就是用那双粗壮的手将我捧大,用奶粉将我一口一口喂大。睡觉怕我压着,吃饭怕我烫着,生病怕我累着,一切的
一切都是为了我。两年前,我的阑尾炎痊愈后,同样是拔白毛、胡子,我从没见过密密码码的黑胡,白胡直竖地扎在爸爸的下巴上,白发更是不用挑就大把大把地露在头上,为了照顾我,爸爸也顾不上打理,整日不修边幅,但他是为了让我健康幸福啊!
我又一次筛选完了,轻声对爸爸说:“拔完了。”实际还有多少根白发我没有去找,又怎么可能拔完呢?爸爸虽想继续拔,但已不忍心再麻烦我了。我再怎么拔,爸爸的白发也还是会有的,因为我已抓不住时间的衣摆,任由他在爸爸的身上留下痕迹。若问我此时要求什么,我一定恳求时间能慢点吗?爸爸能慢点变老吗?可悲的是,时间像一个倔强的人,一言不发,头也不回地走了……
爸爸,你用十几年的的劬劳换来了我的成长,长大了,我一定要报答你!可成年后,你已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