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时光荡漾着风景,情愫牵寻着感动。蓦然回首,时光如白驹过隙,又逝三个春秋。但是时间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其实有很多让时间无能为力的事物,我们称之为永恒。它们或许是感情,或许是记忆,又或许是留在我心底的那道声音。
家里的客厅里,放着一架深黑色的钢琴,静静地站立在那儿,仿佛是一位年迈的老人,只能无奈的叹息。
一如记忆中的那个清晨,晨光如约而至,从窗台上爬进屋子,像牛奶一样缓缓流淌到屋角的钢琴上,像丝绸一样照在少女的身上。少女抚摸着琴,微微俯身,款款落座。玉手轻佻,露出纤细白皙的指尖在琴黑白键上飞快的弹琴奏着,琴声尖利,高亮却不突兀。犹如无数烈马跑去,壮怀踏步,一曲《雨的印记》四处荡漾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钢琴的音色是单纯而丰富的,柔和如冬日阳光,盈盈亮亮,温暖平静。清冷如钢珠撒向冰面,粒粒分明,颗颗透骨。烈如咆哮的深海,荡人肺腑憾人心魄。深如暗夜,有声若无声,自有无底的力量漫白天际。或许在少女心里,那段记忆都带着动人的旋律,悠悠扬扬散满了整片天地。
那时,少会女每个早晨都会如约而至。在钢琴前,手指跃动,弹奏着一首又一首曲调,时而悲伤,时而欢快。她最喜欢的,依旧是那首《雨的印记》。因为它没有华丽的铺垫与修饰,像带着清列的温度,温暖吹拂着少女。
时隔三年,今天,少女再次走到钢琴前。她轻轻地擦去沉积在钢琴上的灰尘,掀开琴盖,俯下身,款款落座。翻开着已经发黄的琴谱,一个个音符浮现在脑海里,可当指尖接触黑白键时,又不知从何下手。尝试了几次,反反复复看着琴谱,看着自己曾经做的标记,却总是没有当年的那份感觉,原来她早已不再是过去那个钢琴少女。一日不练,三日空。更何况是三年呢?少女抚了抚裙摆,慢慢地站起来,合上琴盖。惆怅的眼神中,划过一颗丝不易察觉泪水。初时不经意,回首已陌路。
正如纳兰性德与中意人相离相弃时悲语:“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世事变更却不如人心易变。少女这才明白,她与当初的那个自己已经隔得那样远了,不仅是因为时间的流逝,更是以为心态的变化。
有一种声音,就似遗落在人间的精灵,偶入耳中,便入心底。这留在心底的声音,濯洗着那些慢慢尘埃,让心温润如初,仿佛流年沧桑,还不曾浸染。
那份独属于少女的琴声,也只能默默留在心底,化作最深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