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椅子后,你会看到一把伞,时光让它的披风早不似当年,可那肃黑的长柄又不失锐气。
之所以在教室备一把伞,原因其一固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然却深不只这点。伞的外形似一柄长剑,持利剑飒飒而过,不知是多少人的武侠梦。面对如野兽怒号的狂风暴雨,手一挥,在空中划出一潮气壮山河,飞奔而去。那雨那风却也只得拼尽全力撕咬,但也伤不得分分毫。甚至有时还能上演一套“英雄救美”的戏码,虽有些俗套,但也落得潇洒。至于雨过天睛,便能如欧洲绅士般,有节奏地用伞敲打着潮湿的地面,一面欣赏美景,一面嘲笑细雨的无能。
同桌不下百次地问过我:“你就不能换把短伞?这多碍事啊!”“那可不行。”一把称手的兵器是至关重要的,再说了,我与它是有着深厚羁绊,我即是它,它即是我。”
因为这柄剑,我开始喜欢甚至期盼下雨,为的便是在雨中高呼“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在一个雨后的黄昏,我如往常一样,在“啪嗒,啪嗒”声中走着。可就是毫无征兆地“咔嚓”一声——我的剑被风雨折断。我的心仿佛被戳破一个血窟窿。
自从伞断了之后,我就很少带伞,除非实在下大雨。它的不在像无奈的石碑,使许许多多个雨天暗淡,想起那些仗剑走天涯的日子,心中就一片惆怅。
直到有一天,没看天气预报。起初只是雨珠子,滴滴答答,轻轻地弹奏出美妙琴音。直到一声惊天动地的雷鸣,如战鼓奏响。琴声立陡,渐渐透出了杀气。琴声中出现了金戈铁马,烽烟四起。雨点坠在铁板上,是兵刃相叩,树枝被卷飞,是折戟落地。战马呼嚎,漫天鼓声,哀号长啸糅成一团,深红的血水滔滔流入下水道。
直到放学,雨声仍不休。习惯性地摸了一下椅背——冷漠的冰凉,忽然忆起伞已不在,面对这风雨,我可又如何战胜?就这样在门口呆了许久,恍忽中竟看到曾经那位少侠——飞驰而去,挟裹着半缕轻烟,以伞化剑,斩断这无边的阴云。
霎时间,一股浩然正气直冲上身。我手中无伞,长剑却已然在心中。门外黑龙还在翻腾,肆无忌惮地撕裂着万物,怒号着...
手一挥,卷起一团雾气。毅然大步走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