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兜兜转转,时光轮回往复,泛黄的纸张,沉睡着哪段回忆,飘落的枫叶,乘载着哪方梦想,飞扬的裙摆,带动着哪处心房,谁愿停下任岁月飞去的步伐,看那落日余晖下的巷道,谁又曾愿回望故里,缕缕炊烟袅袅,那年,随着往昔的痕迹,我又回到了梦开始的地方。
——楔子
我登上了一辆的公交车,那是一辆让我回到故乡的车,我厌恶在城里的生活,我厌恶那重男轻女的父母,我想找回我的归宿,所以,我要来一次属于我的旅行,我决定离家出走,这不是一时冲动,我有理性,我只想再一次回到那往日的故土,再一次看到那张祥和的脸。
到站,下车,映入眼帘的,是泥泞小路两旁的枫树,那枫叶红得似火在燃烧,整个天空被它们染得通红,醒目而不张扬的颜色,瞬间占据了我整个视线,我知道,它们曾陪伴了我和我最重要的人无数个金秋十月,而后这些景物突然模糊起来,一切都放大了,我哭了,不知道为什么,纯粹的想哭。
我慢慢的往山上走,不知多久,登上了山顶,山下,是半陷入土地的乡村,那残败萧条的景象几乎看不出它的原型,4年前,这里发生了一次泥石流,我儿时的童年,消失在了这里,政府不愿意出钱再次修复,有些人搬走了,有些人长眠于此。
鼻子很酸,眼泪又往下流,我走得很轻,很慢,我怕,破坏了和谐的宁静,惊到了这里的灵魂,脚下踩着树叶,嘎吱嘎吱的响,一场风吹过,树林在“呜呜”的叫,是那些逝去的人在哭吗。
走得越近,我的脑子里浮现了很多,有在读书时的同学朋友,有慈祥的外婆,有邻里邻外……我记得,那栋残败的灰色房子里,住着一双拥着有星辰大海的眼睛的她,她叫愿儿,她的眼睛总是充满希望,她很喜欢枫树,她曾把枫叶当书签夹在书里,她说过,她会很努力,努力像枫树一样,活得张扬而不失精彩,她会永远微笑,无论前方是什么…… 想到这里,我忽然又看见了,她在生命最后一刻向我微笑的样子,她的微笑依旧是那么动人,依旧是那么深刻,或许她永远没有逝去,她的灵魂依旧伴随着枫树长存。
这时,被土埋得只剩下青色屋顶闯入我眼帘,那是竹老师的房子,我们村很穷,别的老师都不愿意长久呆着,教了不到一两年就走了,只有竹老师在这里呆了将近四年,她是一个大大咧咧的老师,比我们还没心没肺,很会跳舞,穿着裙子舞动时像一只欢快的精灵,以前我和她还爬到她的屋顶过,那星空美丽的让人迷醉……她告诉我们你可以不是最棒的,但是绝对不要甘于落寞。她在耳畔的欢笑似乎是昨天的事情,今天却是物是人非。
我又想起了外婆,外婆是一个地道的乡下人,虽然岁月毫不留情的在她身上刻满了伤痕,但是她那颗慈祥的心却始终没有变过,和邻居相处的也很融洽,她很疼爱我,甚至有些溺爱,她不会一些大道理,连初中都没有读完,但是那骨子里的朴实却是不变的,外婆不是因为泥石流丧失生命的,她在那前一天便被埋在了土里,外婆说人死后是要归土的,土是万物生长的根本,只有埋在土里,死后才能投胎。我知道这是迷信,却什么也没说。
又是一阵风轻轻吹过,像是有人在亲吻我的脸颊,这时我看见了,破旧的青石巷,来来往往的路人,坐在门前下棋的老人,我还听到了小孩子们嬉闹的声音和路人们的交谈声,夕阳懒懒的趴在山顶,阳光洒在枫树上,地上露出似被切割的斑驳的小圆影,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和安宁。
又是一阵风吹过,如烟一般消散,眼泪悄无声息地从我脸颊滑过,我找到答案了,我找到了我心的归宿,我踏上了回去的路,我不需要再去寻找梦开始的地方,我在寻找未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