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

初三 叙事 851字
2020-07-31 08:49:44

奔波了一天的汽车停在黄土上,打开车门却没有望见那熟悉的身影。我突然有点担心,不顾妈妈的叫唤,飞快奔向那扇木门后的世界。她孤独的躺在床上,半睁着浑浊的双眼看向天花板,好像在想什么事情。空气中弥漫着忧伤。

“奶奶,我回来了!”

她受惊一般,转过头来看向我,你和绽出笑容,撑着胳膊要坐起来。我赶紧去扶她,她忙说不用。我坐在床头的小竹板凳上,握着它像树皮养粗糙的手。“婉婉,过来帮我拿些东西。”妈妈的喊声冲走了她微弱的话语,她便没再说下去,赶紧催我去帮忙。接着,爸爸和姐姐也回来了。家里人的眼里始终有一层水雾笼罩着。

半夜,我被哭声惊醒,穿好鞋子来到奶奶的房间。爸爸坐在奶奶床边的小凳上,握着他的手哭着说:“妈,一定要等我回来,一定要等我回呀!”她笑着应了声:“好。”我像兔子撞见狼一样慌张返回房间,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全身,滚烫的泪水滑过我的眼角,湿了枕头。

第二天早晨,公鸡没有鸣叫,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太阳,绿色的柚子树摇拽着茂盛的头发,小鸟躲在屋檐下没有高飞。吃完早餐,妈妈吩咐我给奶奶送粥和药,还有一杯温开水。我跨过土洼,走过青石小路,抬头望见她倚在床头向外看。见我到来,她神情凝重的让我把姐姐他们都叫过来。她的手在枕头底下摸索了半天,找出一个老旧的绣花钱包,从里面拿出红大钞,依次递地给我们,我不知所措的接过后又马上还给她,几次推推搡搡,她也没强求了。事后,表妹突然说,昨天他爸爸告诉她,如果奶奶拿了什么东西给我们,一定要接下来,因为奶奶可能……要走了。

憋了许久的云层在此刻被撕破了。大雨滴滴哒哒的打在树叶上,落在泥土里,浸湿了大地;落在羽毛上,浸湿了翅膀。整个世界密布着悲伤。他的子孙紧紧围坐在床边听她的叮嘱。她对我说:“奶奶没能陪你成年,也没能看你考大学,真的很抱歉。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听爸爸妈妈的话……”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她痛得没有力气说话,也没力气再睁开眼了。泪水像是滚落的黄豆打在她冰冷的手上,姐姐的哭声撕心裂肺。弟弟压下帽檐背过身去。爸爸破门而入,看见闭了眼的她,瞬间眼泪纵横。

房间里的声音很嘈杂,盖过了雨水落下的声音,扰乱了人心。

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很多人以雨水落下的速度离去,而新的生命又以同样的速度诞生一人注定是要经历生老病死的。如果可以的话,请尽量满足她(他)每一个小小的要求,哪怕只是多陪伴一会儿一不要用“后悔”来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