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朦胧的月光照在那棵老树上,仿佛磨去了老树干上的疮疾和岁月留下的沧桑。面对此情此景,我的思绪又飘向了远方……
杨绛说:“世间好物不坚固,彩云易散琉璃碎。”然而我更偏爱将这些碎片一一拾起,细心编织。
幼年时,我时常摔倒,母亲每每都会迅速赶到,心疼的扶起我,抚摸着我摔疼的地方并柔声安慰我,我流泪哭泣,却觉得心中异常安定。小学时,我犯胃病,胃一阵一阵的疼,同学们围着我,给我倒热水、关心我,虽然胃仍然难受,心中却觉得格外温暖。上初中了,我的成绩不理想,老师拍拍我的肩膀,鼓励我,我沮丧却觉得充满了干劲儿。成长途中,风景独好。
我生长在一座小城,这里没有出过伟人,也没有什么名胜古迹,更没有美丽绝伦的奇幻景色,然而在这里却可以看见按时升落的太阳,调皮的月牙儿和温柔的满月,以及碧蓝如洗的天空。这里的泥土是散发着芬芳的,你抬头就能看见满眼的苍翠,俯身就能捧起满手的清泉。小孩子们喜欢用过年攒下的压岁钱去向卖糖人的糖盆里挑上一木棍的糖,是卖糖人自家熬出的,那糖如蜂蜜一样,很甜。大人们并不阻止,甚至有时会让孩子为自己捎一点,好回忆童年。他们知道相信是什么滋味,明白良心长什么样,就像卖糖人熬出的糖一样色泽晶莹。
这里缺少都市的繁华,也少有不摸着良心过日子的人的猜忌与冷漠。这里几乎每家都种着枣树,并且都有了年头。小孩子们在春天绕着它在院里捉迷藏,你追我赶;夏天躲在枣树的树荫下乘凉、睡觉、爬树、掏鸟窝;秋天又拿着竹竿打枣,在兜里放八、九个,碰上哪个都要给;冬天他们被限制了自由,树也休息了,于是他们趴在窗前望着枣树,等它醒来,发芽报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些调皮的小孩子们便在枣树的陪伴下一点一点长大。有时枣树会忽然长眠不醒,可主人家却舍不得砍了,若被人问起,他们会憨憨一笑,说:“我小的时候,它就在那儿啦,哪舍得砍呢,由它去吧。"是啊,这里没有都市里的高楼大厦和数不尽的财富,但这里却有人最亲密的伙伴而少有利益至上的观念。故乡的人情,风景独好。
我们总是说“别处”,说那里好过这边百倍,羡慕着那些生活在别处的人。我们津津乐道地谈论着别处,殊不知我们亦生活在他人口中的别处。别处繁花似锦,这边亦风景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