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也许是思念成疾,远方的凝视里是否有你的幻影——题记

曾经槐树沙沙,绿得浓郁,午后醇厚的阳光是奶酪味的,从叶子的间隙里筛下圆滚滚的光斑。老人手执蒲扇,一头银丝让人浮想联翩,一生中是否经历过一个风雨交加的雪夜。旁边的小姑娘吵着闹着让他做流心的红糖饼。凝视那些曾经美好的时光,想想也觉得无限温情。

曾经我也对这个老头子感到厌烦,讨厌他对我的喋喋不休。每次无论做什么,都会被他那带着污浊的眼睛盯着,时不时皱皱眉头,一本正经的指着我作业本:“这个字写的不对!”说罢又翻箱倒柜,找出不知什么年代的泛黄的纸,给我纠正。他也是80多岁的人了,不怎么注意形象,胡茬常留到两三天,灰白色的背心穿了又穿,破了洞,粘上厨房的油污,徒留新衣服寂寞地躺在衣柜里。问起他总装模作样地说:“你这小孩子懂什么”偶尔他送我上学,一路上对我充满了担忧,几次三番几次三番地和我说要好好听课,直送到校门口,和他道过别我向学校走去。转过头,他的身子不算高,许是时光流逝,被岁月摧残有些佝偻,他已然被淹没在如潮般的送孩子的人群里,可一头白发却很显眼,他一直凝视着我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街角。到了放学的时候,他又盼星星盼月亮地在校门口张望,看到我的那一刻满心欢喜。

那个年纪,许多孩子都自己上下学了,他却固执地拉着我的手,用如树皮褶皱带着老茧的摸起来有些粗糙的手包住我的小手,被我扯着拖着走向家的方向。那时不懂,看他的眼神太潦草,在他不厌其烦的教训中忽略了什么。几度春去秋来,北海的菊花落了。我一次次凝视那些熟悉的角落,曾经他精心侍弄的那些花如今只剩残枝落叶。餐桌上多了几份冷冷冰冰的外卖,少了厨房里的烟火气。窗外的槐树依旧,或许长得比曾经更加繁茂,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再没有女孩的欢笑。恍然间好像回到了从前,可他却不在了。一切都没变过。

有人说:“离开不是终点,他们都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等你”我想,他也许就在那个熟悉的角落里吧,在凝视的瞬间里我看到他了。光影交错,清晨的第一缕柔光里,他在冲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