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总是离我很遥远。在我的记忆中,母亲出现得少之又少,她总是不在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们可能一次面都见不着。即使见面了也总是相顾无言,还没有电话里说得多。

我想我是责怪着她的。在她离家的那几年,我是想念着她的,想她的唠叨,想那双每次回家都能紧紧拥着我的双手,甚至想念在我偶尔犯错时她的责骂。可渐渐地我习惯了,习惯了她不在身旁,习惯了从电话中交流一切。尽管她在每次打电话来时都很热情,但次次格式化般的你问我答也逐渐让我厌烦。何况我一直固执地认为几通电话维系不了亲情,传达不了母爱。

仔细回想起来,很多时候我总是忘记妈妈也是第一次当妈妈,她也曾是被妈妈珍爱着的宝贝,或许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我的爱只能通过一个又一个琐碎的问题来尽可能多地知道我的概况。

她是最耐心的妈妈。面对我阴晴不定的情绪,她总是耐心地琢磨,轻声地询问。尽管许多次的早安晚安都未曾得到我的回应,但仍旧准时送达。

她是最细心的妈妈。天气变化气温升降,她比我更先知道。更会提前叮嘱我要增减衣物。每次离开家前收拾东西,她也会打来电话提醒我别忘带东西。

她也是最粗心的妈妈。粗心到忘记照顾好自己。我从她与奶奶的对话中才得知她因长期劳累与营养不良导致轻微贫血。在与她相见时,她不再乌黑的头发与渐生斑点的脸颊,仿佛在无声地告诉我,她不再年轻了。对于自己,她总是选择将就,不是因为没有条件追求更好,而是没有多余的心力了。虽然我确切地知道人生一定不会很圆满,但在与妈妈关系的处理上的确存留了太多太多遗憾。但愿往后的日子能尽可能弥补。

纵使远隔万里,母亲的爱终将会跨越山海,置于我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