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闭上眼,你就能想起最怀念的人一样。 ——题记
我始终相信那句“其实他们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总有一天我们还会相逢。” 的话。
就像在很多个夜晚,我跟外公在梦里相逢,抑或是在回忆里相逢一样。
我的外公卒于2016年6月13日。想起这个日子,我仍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他故去的那一天,天空阴沉沉的,而我还在学校上课。在他生命的最后,我并没有陪伴其左右。后来的很久很久以后,我努力回味我当时的情感,在万分的悲戚与难过中竟夹杂着一丝庆幸。我庆幸,我并没有直接面对那个生命最艰难的时刻。仿佛这样,他就永远活在我的心上,不曾离开。猝不及防的听到这个噩耗之后,我只觉得像一把无形却又无比锋利的刀刃,在我的心上划过一刀血淋淋的口子。剥夺了我最后一丝感知情绪的能力,只觉得眼袋很重,像喝多了烈酒之后的昏沉,又觉得自己像一块硬邦邦的海绵。麻木的看着母亲哭的悲痛欲绝,弟弟的眼泪像是云层中兜不住的雨点,刷刷的掉下来。他们哭的泼辣,泪眼婆娑。我却始终没有为外公的离去,留下一滴眼泪。
那时我也在想,我是不是太过于冷血无情?
他故去的太突然了,想夏日的雨水一样,打的人猝不及防。
我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的是外公穿着一件黑色外套,戴着一顶略尖的黑色小帽,笑的一脸灿烂,眼角周围都是褶子,眼角的褶子都闪着光亮的模样。 从那以后,无论如何,我始终没有相信,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这个人,再也没有这样一张笑脸了。
从始至终,我不曾遗忘外公。我不知这算不算我对他的深情厚谊?
我陷入了有关于外公的回忆:小时候我喜欢吃糖,他像变戏法一样,悄悄塞给我一包糖果。年岁稍长时,我已不爱吃糖,并非因为坏掉的牙齿,更多是因为不喜欢甜腻的口感,可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给我塞糖,我也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笑着接下。因为如果有人把他以为最好的东西给你,那他便是真的爱你。所以尽管我已过了爱吃糖的年纪,但我永远不会拒绝他爱我的表现。
镜头一闪而过。在光与暗的迷离间,我想起了外公从生病到故去两年间的光景。犹记那时外公病重,他的儿女也终于从四面八方赶回了家。他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他怎么能这般瘦弱呢?那么嶙峋,看起来那么没有重量,仿佛是一小滩被烈日入暴晒的水渍,下一秒就要在我眼前蒸发。他的一身皮肤也已经变得松松垮垮,上面依稀爬满了老年斑。我近距离地凝视着他 ,伸出手想抱抱他,就又像只受惊的小鹿,缩了回来。我怕把他抱坏了。他已经不能说话了,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就像一个婴孩。他费力地从嗓子中挤出每个音节,但我却一句都听不出。这成了我永远的遗憾。
夕阳的光芒无边无际,那些最美好的人与时光并不会消失,而是以另一种方式活在我们的生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