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每次去你家,一开门,准能听见你的笑声。你的笑声是那样特别,温柔和蔼,轻柔得如清风过境,萦绕耳畔。随之而来的是扑鼻的粥香,那香味也很特别,浓厚而温和,每一丝每一缕都是饱满的,准是好吃的红豆粥!红豆粥弥漫着你对我的爱,你对我的真情付出。
走到厨房,看见锅里翻滚的粥,红豆们满怀热血、争先恐后,在浓稠的粥中宛如红宝石一样。“怎么样,不吃一口尝尝?”你边说边递给我汤勺和碗,脸上挂满笑容。
我用勺子搅动,粥绵柔浓稠,颗颗红豆饱满,粒粒米饭绽开。我盛起一勺正冒着热气的粥,迫不及待地来上一口。“哇,好烫。”我连忙吐出一大口粥,“怎么这么烫。”我委屈地向你诉说。“慢点儿吃,又没有人和你抢。慢点儿吃,都是你的。”你看见我憨憨的模样,由衷地笑了。
吃红豆粥是我从小到大的习惯。孩童时期的我,脾胃格外虚弱,和你生活在一起,你经常半夜起来为我泡豆子、熬粥,只为能让我一早就吃得舒服。看到你弯曲的腰杆、半驼的背影、慈爱的面庞、满眼的担忧,当着你的面,我总能吃下去一大碗。你满脸欣慰,一个劲儿地夺着我懂事。红豆粥就这样成了你我的约定。长大之后每次去探望你,你都要坚持为我做红豆粥:“你妈工作忙,把你养好,是奶奶的责任!”
一勺送口,柔和而美好,米饭的香糯中夹着红豆的绵软,入口即化,唇齿间弥漫着红豆与米饭的清香,让我忍不住再来一口。一碗下肚,远远不够,这粥似乎怎么吃都不够,让我意犹未尽。我仿佛看到,为了我的到来,认真地清洗红豆,寸步不离地守在锅旁,一连几个小时一动不动的你。看着我吃得香甜,你赶快帮我端来第二碗,眼里充满欣慰与自得:“好孩子,多吃点,好不容易来奶奶家一次,吃过瘾。”而我每次都能吃出不一样的体验。
从前,吃红豆粥只是贪嘴,没有细想粥里的温情与意,没有细想是谁总记着我的喜好;现在空闲时间已不多我很少能有机会去看你,也愈发想念你的红豆粥了。“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源,此物最相思。”是啊,红豆本是相思之物,这粥里不仅饱含着儿时回忆,更多的是你对我的思念与牵挂,还有我对你的感恩与记挂。
我读懂粥里的故事,也读懂你的心思。你对我的思念与爱意是从来不挂在嘴上的,守在锅旁,用文火煎粥,那才是爱悠远绵长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