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树梢,洒满地面时;当大地还未完全苏醒,人们还在梦乡时;当田间小路闪着金光,早起的鸟儿欢唱时,我早已装点好行装,出发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明所以,眼前不禁浮现出方才与外婆争吵的画面。一帧帧都那么刺痛。为什么偏偏要我早起?为什么还要去那个荒废已久的木屋取东西?我神情恍惚的走在田间小路上,跌跌撞撞,踉踉跄跄,不知不觉间走了很远很远……
阳光倾泻而下,天光大亮,依稀可见不远处的小木屋,周遭的景致也不再模糊。那木屋早已残破不堪,房梁上仅剩的几根烂木头,发出支支丫丫的怪声。我本想奔进木屋,拿完东西就转身离开,不做停留。但刚一抬脚,回忆就成潮流,涌上心头……
我清楚的记得这木屋的主人是一个年过五十的老人。我想不起他的样子,记不起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是个护林员,无儿无女,无牵无挂。清晨,他向鸟儿问好;傍晚,他和树木道别。在这座大山的深处,在这片林子的周围,在这所简陋的小屋里,曾见证过他数十年的光阴与流年。我曾问他:为什么要当护林员?整天过着这种单调的生活,不觉得枯燥乏味吗?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朝我笑笑。他抬头望了望远方,良久才开口:“这是我选择的路,就要努力走下去。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再说树木是我的孩子,鸟儿是我的朋友,大自然是我的家。整天和他们待在一块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觉得枯燥乏味呢?孩子,以后你就会慢慢明白的……”那时我并不明白,只是懵懂的望着他,却读不懂他眼里的沧桑和远方……
一片落叶停在我脸上,将我的思绪拉回。我望着眼前的一切,一花一木,一草一叶,都烙上了时间的印记,在光阴流转中渐渐清晰。小木屋破败了,护林员走了,什么都没带走,什么也没留下。我终于明白了外婆的良苦用心,也不再为之前连连几次的考试失利而伤感,郁郁寡欢。我也有自己选择的路,就在远方……
这一次,我加快了脚步,踏上了归途。人生总有些时候是需要我们奔跑的,逃离身后或者奔向前方。我们在路上,就不要回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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