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

老屋门前的青石台阶平整光滑，泛出丝丝寒意。

坐在台阶上，我翻看着手中的书，没有点灯，全屏月光来照亮书上的字，竟丝毫不觉得昏暗。在月光的造福下，山脚边的人家点亮几盏昏黄的灯火，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明亮，仿佛世间再无一丝黑暗。

一阵清风拂过。

老屋四周的竹林响起了“沙沙”的声音，更加觉得四周静寂无声，月亮把绸缎般的银光洋洋洒洒地垂入竹林中，顺着稀疏的竹叶，静静地滑到地上，像是汇成了一大片湖水。竹叶随风轻摇，地上的影子也在月光中忽闪忽现，像极了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一片竹叶轻轻飘落，就像是一只青灰色的小鱼从水中跃起又落下，不带起一丝涟漪。

浅浅的云雾绕住了半边月亮，显出一种异样的柔美，仿佛就在顷刻之间，月色变得朦胧了起来，天地间也不复刚才那么明亮。

极目远眺，远处连绵的群山逐渐变得黝黑，与天的边界线也越来越模糊，最后完全融为一体，成了同一种颜色，之间没有任何的过渡，仿佛他们原来就是一个整体。

云雾渐渐地变浓了。

围绕着小院的一切都开始变暗了，可这小院似乎独受月亮垂怜，被月光照的空澄明澈，倾泻下来的月光中没有掺入一丝杂质，月光就这样平和而专注地将月光洒落在我眼前的空地上，所谓“月华如水”，恐怕就是如此吧！

看看天上若隐若现的冰轮，不知怎的，我突然想起夏日溯石的话来--“今晚月色真美。”

我不禁感慨，今晚的月色的确令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