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幽香浮入鼻中,陡然间,落满尘灰的记忆被掀开了一角,尘灰于圣洁的暖光中纷飞,似青春的祭歌。
瞧那一只,多小巧!小巧得惹人疼爱。玲珑的锯齿边,却看起来温柔得过分,反倒是怕人们走过来端详一阵子。同国色之芍药、四月芳菲之海棠也,只是一副,被挤在墙。紧紧地伏在墙上,拱起身用柔之枝叶缝隙争花间之一指日。
翠叶之小,贝般大小,任日肆倾,娇得似掐出汁来。茎是翠色的,却无翡翠般的透明,可他依然像一面明镜,欲看透你内心,若在阳光下,你看它是活泼的,而在暗处,则为那德高望重的长老,一眼便明白了你的意图。
而它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他的本性,毫不在意别人怎么认为。而那具有高洁气质的叶面,闪着嫩绿的光芒,轻笑着擦过你的肩胛。他摆脱了世俗的虚荣富贵,留下的却是那一串串银铃般悦耳的绿色清香。
那香是独特的。单独一枝,是无法闻出什么特别的。正如俗语“一个巴掌拍不响”,可是放到一丛中去,却有着不浓烈而清幽的香味,像一曲悦得人神清气爽的乐曲,在你的鼻中奏响。 往左望去,是一片牡丹园。各种不同于同伴的牡丹,如花中贵族,散发着艳丽的香气。形态各式各样,争奇斗艳。
它们与薄荷们正好相反。单个儿十分有个性,而一片则是十分俗气。风会记得一朵花的香,正如我永远珍藏着那个夏夜、那丛薄荷一样。
我爱故乡,爱故乡的薄荷,爱薄荷的幽香。韶光易逝,时过境迁,那簇薄荷还是我记忆中的薄荷,人却如过眼云烟,已消散去,唯剩薄荷味的回忆。那抹绿就执拗地守在那儿,守着那方庭院,守着那个夏夜。
我想,那晚月色正浓,山水正好,人也是最初的模样。岁月静好,山河无恙,也不过是痴人的南柯一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