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前白雾缭绕,热气蒸腾。
外婆眉上缵满了小水珠苍老的手在木盆里翻涌,倒入面粉,加入水,布满皱纹的手有力而不乏温柔,汗珠漆落,似玛瑙般剽透。
我也在旁边卖力干活,发面,做馍,下锅。出锅时,面很绵软,一抚一摸,似云层,似棉花。
揉面时,左一拉,右一找:上一压,下一压,整个过程,不停歇。停下手时.面光,手光,盆光,面却劲道十足。
捏下一小团面,面团任手摆弄。一勾一转,一捏一扭,一贴一剪,面屑纷纷滑落,浮现出一枝傲梅,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几刀落下,三君子齐出。
落出万物,万景流连,乍一现却是那般鲜艳,鸟惊庭树,影度回廊,仙袂乍飘兮,云堆翠髻,唇绽颗兮,榴齿含香。
岁月推移,而我凝神刻画,用手创作那一点一滴。这时,仿佛被外婆眼里的光芒包围着。
有人道:“现在可以去超市买到,费那么多力干什么?"我笑笑,亦坚持。每年,外婆和我总会走过青砖石巷,敲开邻人的门。送上几个花馍,或捧上几个温热的小粽,或送出几个糯软的小团。于澄黄的夕阳下,春来秋往,我却一直坚持着一份热诚、一份湿暖。常在那树下,来杯清茶,与花馍为伴,任芳香袭人,岁月静好。
有花馍在,生活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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