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桂花,十里飘香。”这句谚语响彻了多少人的童年。洁白的甜酒上飘着点点桂花,如一颗颗灿烂的星星。一碗碗洁白如雪的甜酒上飘着阵阵酒香,飘到了乡村的各个角落。那甜,是一生的甜,是故乡桂花的甜。
八月份,我家院子里有一株桂花树,年近半百了。走近细看,只见一片片椭圆形的叶子,衬托着金色的小花,零零散散,宛如漫天繁星。贴近一看,一阵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使人百闻不厌。这时爷爷把扁担放在地上,慢慢地摇着桂花树,我则在旁边加油助威。桂花仿佛一只只金黄色的蝴蝶,落在扁担上。爷爷把桂花香味带进了我的味蕾里,更是把香味带到了乡村各个角落,也是把香寄托了浓浓的乡愁。
爷爷把捣碎的糯米放在锅里,柴火的香味伴随着浓浓的米香,飘满了这座乡村。再把蒸好的糯米平铺在扁担上,这时麻雀经常跑过来捣乱,我经常在旁边追赶。爷爷摸了摸我的桂花头说:“现在日子谁都不容易。”随后爷爷洒下几把桂花,桂花伴着温暖的日光散发迷人的香味,把它们搅拌在一起,白映着黄。这时爷爷端着一碗甜酒曲走了过来。这是人家先把糯米放在一个大缸里,随后把甜酒曲放在那里,掏出一个小洞,再把它用盖子盖住,放上厚厚的衣服。这时我经常会偷偷用勺子舀一勺甜酒放在嘴里,每次不知不觉就睡在甜酒缸上,嘴角还有残余的米粒。村里的老人总是打趣道:“她那是睡着了,明明是喝醉了。”爷爷总是笑而不语。
桂花甜酒终于酿制好了,爷爷把一个个小巧玲珑的汤圆放在锅里煮,再加入许多的桂花甜酒,顿时香味在家里到处飘荡着,把我的口水都吸引了出来。爷爷不慌不忙地把桂花甜酒盛在碗里,糯叽叽的小汤圆搭配上甜甜的甜酒和桂花的香味。那顺滑的口感,让我吃了一碗,还想再吃第二碗。那时候家里条件比较匮乏,甜酒是一年才能吃一次,所以每次吃都是享受,不仅享受着是甜酒的美味,更享受着是浓浓的乡愁。
现在是甜酒已经有很多了,可是那股包含着浓浓乡愁的桂花甜酒却很难再吃到了。每次做甜酒都是一次很麻烦的步骤,爷爷年老的身体终究支撑不住。
那年老的桂花树,摇动了一代又一代人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