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青睐小城的大地，金黄的晨光中弥漫着葱油饼的香气。

在家乡时，家乡这座小城伴着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而醒来，老爷爷骑着老式的自行车穿过大街小巷，叮当敲响当空，伴随着鸟儿的鸣叫，奏响清晨的乐曲。老奶奶们提着菜篮子大清早的就往市场上赶。学龄前的小孩们在院子中撒泼蹦跳，像我这样赶早上学的，接过外婆给的早餐钱，直奔大街。

我忽视街上一间间香气扑鼻，热闹喧哗的早餐店，在一家卖葱油饼的小铁车旁停下脚步，“奶奶，给我两个葱油饼。”车前排满了人，有大人，有小孩，有工人，有领导，他们不厌其烦的等着。我从高大台面上看着这位老奶奶：粗糙黝黑的皮肤上沟壑堆聚，笑容永远绽放成一朵花。眼角上挑着皱纹，笑起来细细的眯成一条线。白丝覆盖着她的头颅，用一根木簪捆起，围裙上沾着小小的油光，面皮和葱。“给，丫头，拿稳了！”我接过葱油饼一口啃下去，仿佛尝了每天清早的第一口太阳，香气弥漫在我口腔中。

那段日子我常去，每天都吃着老奶奶做的葱油饼去上学。后来老奶奶见到我总会笑眯眯看着我，询问我最近的学习和生活怎么样，也从她的口中我知道，老奶奶的丈夫很早就是一名退岗工人，老奶奶一直用卖葱油饼维持他们一家的生计，她的儿子近几年考上了大学，国家也给他们一家子发救济金，费用负担减少了。她和丈夫也有养老金，足够生活方方面面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卖葱油饼啊？每天早上这么早起床，清早就笼罩在在油烟中，这么累又热啊，你完全可以靠救济金和养老金过活的呀！”我问她。“孩子呀，我做葱油饼有三十多年了，也走过那么多地方，一开始是为了谋生，就想着赚钱养家糊口，后来慢慢地也不缺钱了。但你想啊，每天早上这么多人吃我的葱油饼，他们吃得开心，我也幸福呀，我现在做葱油饼就是在通过自己的劳动创造幸福，收获幸福！”

老奶奶边擀着面皮边对我说。她把香葱和肉沫撒在面皮上，把其放在沸水里滚几分钟，浇上香油，还有她秘制的酱汁。她用戴着袖套的两双手左右地翻滚着葱油饼，面带笑容地用夹子把葱油饼放在干净的袋子递给客人。金黄的阳光铺在小铁车上，铺在老奶奶的笑容与那双灵活熟练的手上，铺在葱油饼上。这带了晨曦味的葱油饼，承载了老奶奶劳动的幸福。

多年后，我回乡。还走在那条开满早餐店的街上，依旧车水马龙，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但我却不见那辆小铁车和老奶奶的身影，也不再闻到葱油饼弥满大街的香味。但那小铁车的身影，老奶奶的笑容，葱油饼的香味却时常萦绕于我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