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洁白娇嫩的金桔花在绿叶间遮遮掩掩,伴着微风带来缕缕清香,牵着芬芳的花香,我的思绪慢慢回到那金桔树下的家乡。
金桔树是我老家最独特的风景,每年十月,秋天的使者都会毫不吝啬地在碧绿的金桔树间撒下繁星般的点点澄黄,而这在儿时的我眼里又有不一样的意味了,外婆会趁着这繁星坠入林间的时候为我熬金桔酿。
七岁,是孩童最安分不下来的年龄,也是在这年,我回到家乡,亲眼目睹了整个金桔酿的制作过程。晨间,我挎着篮子同外婆步入了金桔林。林间的树叶为我们掩去初秋的炎热,只余下鲜亮饱满的金桔抓住我们的视线,我一手抱着篮子,另一只手飞快地在树叶间穿梭,我享受这摘取果实的过程,眼见着清扫这棵树上的果实,却又被隔壁更茂盛、更耀眼的金黄带走脚步,外婆看见我在树林间来回跑动的样子,从不呵斥,只是一脸慈爱地叮嘱我慢着跑,家乡的金桔林成为孩提时期我释放天性的一大乐园。
等到两筐金桔集满时,被燥热和汗水包裹着的我,心中更加迫不及待地想尝到金桔酿。瘦小的胳膊拉着外婆就往家跑。回到家后,我又争着帮外婆将金桔洗净,清凉的水流在指缝中游走,浸走我的满身的热意,我囫囵吞枣似地将两筐金桔过完水,期盼着外婆进行下一步操作,外婆无奈的看着我,伸手轻点我的鼻尖,笑着称我调皮,又细细地将水中金桔一个一个都拿出来,将我没注意到的污渍冲洗干净,洗好的金桔被安放在一个盆中,我连忙凑头去瞧,一丝丝独属于金桔的清甜味从薄薄的果皮中透出,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淡香进入鼻腔——这是我记忆中家乡的味道。
外婆将个个金桔切成四瓣,开火,水、冰糖下锅,随着丝丝甜味在空气中蔓延,金桔也落入锅底,咕噜咕噜的气泡声勾着我的味蕾,翻腾的金桔似要把每滴家乡的味道都融进汁液中。
今年十月,藏着家乡味道的金桔酿又如期而至,我舀一勺化入口中,清甜的金桔香浸在舌尖,闭上眼,我仿佛能看到外婆站在金桔树下微笑,再细抿,我似乎能品出一片金桔味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