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步走到戏台前,此时正是无人之际,空空旷旷,寂寂寥寥。目之所及,并无灯火阑珊,珠翠闪烁,唯有层层卷帘多彩,轻轻摇荡,凝成戏曲的魂。
再见戏台,已是日落月升,声声锣响,戏起,台下人坐的满当,台上人唱得洪亮。急急拉姥姥坐下,见各色的人物登场,银屏公主头顶翡翠珠玉冠,宫娘娘身着官服为父哭.美得令人惊叹的冠服,却是极重的。冠上珠玉颗颗镶嵌,彩穗飘扬,身上重重戏服围裹,灯火照耀,我不由想起儿时,总爱趴在台边上看,便看见台上演员面颊上,是淌下的汗水。但他们只任汗水流淌。我转念又想,这华丽的冠寻常人怕是拿着举一会儿都觉臂膀酸痛,演员们却顶着它更显气质,来去自如,演绎着一个个活的人物。我感叹,若没有他们日复日的努力和不怕吃苦的精神,哪来如此经典!戏曲的魂,美在不怕吃苦的精神。
与姥姥并肩坐在台下,听姥姥给我讲脸谱。蓝脸的窦尔敦,黑脸的包青天,鼻上一块白的丑角是早将这些脸谱熟记于心,但看姥姥讲脸谱时脸上洋溢着孩童般喜悦的笑,便想起这些儿时百听不厌的脸谱,一张张跳跃着,扑到我的记忆中去。
小时候不安分,总喜欢踮起脚尖,趴在戏台旁化妆室的窗上,看演员们往脸上画油彩。层层五色的油彩之下,生出一张张生动的脸。我不禁心生敬佩,厚厚的油彩将脸住,在长明的灯下照着,怎能不热?那般自然的神态,不也是长久的坚持所得吗?戏曲的魂,美在脸谱下的坚持。
常听老人们说“戏一开嗓,就必须唱完”。此时是正午时分,艳阳高照,戏场中充斥着浑厚的唱腔,我猜测戏场定是热闹。却看见偌大的戏场只有稀稀落落几排闲暇老人晒着太阳,略显惬意地听戏,台上的人仍认真雕琢每一个动作,虽是人少了些,但演员们全无半点随意,声音那么洪亮悦耳。我似是融入了这幅温暖的画:骄阳似火,几位老人陶醉在戏中,在闲适中或低头跟唱,或看着表演痴笑,台上四郎探母演得唯妙看着如此和谐的画面,不由感动。戏曲的魂,美在坚持到底的精神。
戏落,掌声中,晶莹的琉璃瓦在月下闪着微光,卷帘轻摇,漾出了戏的魂,在各处戏台漾开,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