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拿起煮好的鸡蛋,剥开它的外壳,一缕夹杂着泥土、稻谷,浓郁的蛋味使进入我的鼻孔。放进嘴里一咬,这鸡蛋便在我嘴里化开,给予我营养、能量……
这不禁让我想起了我的外婆,外婆是个身材矮小的农村妇女,她没有像样的工作,只是为了生活而奔波着。外婆为了谋生,在家里养了几只鸡,这鸡蛋可是十分珍贵的!外婆等母鸡下了蛋,便小心翼翼地掏出来,到市场去卖,只有破裂的,没人要的鸡蛋才拿回家,煮给妈妈吃,但外婆却从未吃过一枚鸡蛋。
在我的记忆里,外婆总是抱着一篮子鸡蛋,上面包着蓝布,每个星期从乡下走到我家,从未间断过。路途遥远,妈妈问外婆为何不坐车,外婆只是笑了笑:“怕鸡蛋给挤了。”但其实,她只是舍不得花钱,这钱,是她变卖了无数鸡蛋,用血汗换来的。外婆到我家后,总是要亲手煮一个鸡蛋给我吃,然后笑眯眯的看着我吃完,每当她听完我说“好吃”时,她那充满皱纹的脸变舒展开来,像只母鸡一样“咯咯咯”地笑起来。外婆总对我说:“乖,多吃些鸡蛋,有营养。”可是我当时并不理解外婆的苦心,见外婆从未吃过一枚鸡蛋,使不能理解“营养”在哪,我丢下鸡蛋,不肯再吃,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太聪明了。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七岁那年。
突然有一天,我见不着外婆了,家中的鸡蛋吃光了也没有人送来。妈妈常常一个人偷偷流泪,原来外婆去世了。来到外婆家,冰箱里竟藏着几个圆圆的大鸡蛋,后来听妈妈说,外婆这个人很有爱心,每次去为那些孤寡老人做些杂活时,总是要带两个鸡蛋,上边还有擦些泥送给那些老人,怕他们不要便说是卖到没人要的。外婆总是尽她最大的努力把最好的给我们,可她却不曾吃过一枚鸡蛋……
时光回到现在,我看着碗里的鸡蛋,闻着那种特有的芬芳,我明白了鸡蛋的营养了。外婆如同鸡蛋一般,以低廉的价格给予人们至高的享受,默默地奉献着,不单是物质上的营养,更是精神上滋养。可我却在外婆在世时伤了她的心,这也是我最深的痛楚。
我拿起鸡蛋放进嘴里,嚼着,回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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