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当我背起书包往学校赶。总能看见一个勾着腰,满脸皱纹,头上长着稀疏白发的老人。不!他可能还算不上老人。拉着没车,蹒跚的走在马路上。车的每一处都是黑的,连人也是黑的,尤其是那条在胸前的围裙,被磨的又黑又亮。一条手指粗的绳子深深的勒进他的肩膀,他用两只乌黑的手紧紧的握着车把,手背上露出根根突出的青筋。
我看不见他的脸,因为他总是低着头,迈着艰难的步伐。每次都能看见他的煤车上放着几根树枝。有时他会把车停在路旁的垃圾箱里,在箱子的里面剪出塑料瓶或硬纸盒什么的,直到觉得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有了,便又拉着车,继续前进。
下坡时,为了使车子不至于冲的太快,他将车把提到肩膀处,让没车的厚底在地上摩擦,全当车闸。但有时没装的太多了,这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他被车推着向前奔跑,直到平缓的地面才能停下来。
面上坡时,它的整个身体几乎都要匍匐在地面上,车子上喘着出气的老牛似的,慢慢的移动。绳子绷的紧紧的。
风里雨里,他就这么拉呀拉呀。有时我想上前帮他推一把,却又躲不开现实的目光。我不知道他从何处来往何处去,我看到的只是他那白色头的无奈。似乎没有终点。只能这么拉下去,就像长江上的船夫,前途是那么的渺茫?
这是一道永不褪色的风景,也像一幅现实主义油画。我想把镜头对准它,可又不忍心按下快门,我想用笔把它画出来。可用无法勾勒出现的画面,在这道风景面前我无可奈何,只能默默为他祝福。
现在,面前的一个垃圾箱旁边停着的那辆乌黑的没车。就像秋天里的最后一片叶子悠悠飘落,直至被人给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