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绿的一片,还散布着大小不一的孔洞,仿佛被水流轻轻一冲,就会四分五裂,十分脆弱,甚至还让人感到有些恶心——青苔在从前的我心里,就是如此不堪。对青苔的不喜也让我对雨季生厌。是啊,天潮潮地湿湿,生活中的一切都变得不爽利。
又是一年没雨季,连绵而沉闷的雨思在考验着我的耐心,盐阜老区的砖瓦老屋垂下一道道白色瀑布。我又一次撑着伞去看望那即将被拆掉的老屋。“看一次,少一次了。”我心里叹息着。我进门缓缓走进房屋深处,四下打量。将眼前的情景与回忆里的一一比较:砖瓦似乎又破败了,很多物件四处散落,灰尘覆满灶台。正当浓重的荒凉感席上我心头时,一瞥间,竟有一片绿意闯进我的眼底。我兴奋的细看,终于看清了——那是从墙角延伸到屋顶,甚至占据瓦缝的一大片墨绿的青苔。
原来,老屋中还有鲜活的生命。
青苔那些曾经让我觉得外表抑郁、犹如上天弃子般的家伙,竟在此处默默生长了数十年。他们非常繁茂,聚成墨绿色的一丛,细看又夹杂着嫩绿,成了这残败老屋中最好的点缀。那一瞬我不再在青苔视如敝屣,而是爱上了这青苔,爱他的坚忍、顽强。那曾经让我不适的阴沉一下子变得那么可爱。我似乎找到了像沙漠里的仙人掌般鲜活炽热的生命。
不禁想到了自己。我认为自己很像青苔,心态却又不如青苔。向琴台是因为自己正处于青春的困境中,感觉四周十分昏暗,难以突破;不像青苔,是因为我只顾自怨自艾,怕四处碰壁而故步自封。心情低落怪下雨,陷入困局怪环境——可是青苔呢?即使在最荒凉的老屋里,他也在执着地向新的角落攀爬、登高。
我想我该学习老屋中的青苔,即使身处逆境,也要绽放自己,留下独属于自己的“苔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