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我透过层层秋叶,仿佛又看见了家门口那棵结满果实、在风中摇曳的柿子树。
小时候的我最爱吃柿子。每每到了柿子成熟的季节,我都嚷嚷着要爷爷买柿子,要奶奶做柿饼。在我的心里,甜甜脆脆的柿子满足了我的味蕾,承载着我美好的幻想。我总是喜欢在沐浴着暖暖秋阳的柿子树下吃柿饼,唱着属于自己的歌谣,享受氤氲着温馨气息的童年。
柿子随着灿烂金秋的到来成熟了。农忙之时,大人们要去稻田中迎接滚滚的稻浪,收获属于他们的快乐。小孩子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蹦蹦跳跳地向欢乐地—柿子林进发。柿子林里红红的柿子似一盏盏高高挂起的灯笼,宣示着秋的内涵。它们挂在树上,每一个都水灵灵的,十分诱人。它们黄中透红,恰好与那金黄的叶相互映衬。树叶遮住了它们,它们就只露出半边脸颊来,红润得像一群豆蔻少女似的,标致极了!这时,一阵风吹来,柿子们一扫腼腆和娇羞,与秋风尽情嬉戏,有的互相点点头,有的互相亲亲脸颊,我似乎听见它们银铃般的笑声在空中回荡,洒在林子的每一个角落,醉了每一片叶子。夕阳西下,柿子们的身影在橘黄的余晖中显得姿态万千,美妙至极!打柿子是最有意思的事。打柿子的工具是一根绑着镰刀的竹竿。最高大结实的伙伴负责打柿子,两个稍大的伙伴提着篮子接柿子,小的伙伴就站在旁边的树下看。分好工后,我们开始干活。”一个,两个,三个……
“每接到一个,我们都会为自己的收获高声欢呼。但接柿子可是个技术活:接不好,柿子摔到地上,可惜。有时我们甚至会和柿子来个亲密接触,头上被砸出小包,叫苦不迭。大伙儿齐心协力,不一会儿,就接到一篮子黄澄澄的柿子。打柿子的,难免会失手,柿子就在我们惋惜的目光和叹息声中砸到地上,裂开了。霎时,柿子的清香溢出来了,漫在空中,混着我们的汗水味。最好笑的是被熟透的柿子砸中:熟柿子被镰刀一碰就优雅地从枝头脱落,然后毫不犹豫地亲吻上那可爱稚嫩的额头,“啵”的声,汁水四溢,黄澄澄的果肉在额头上开了花。被砸中的伙伴变成了大花脸,果汁糊住了他的眼睛,好一副狼狈相。“哈哈哈哈”,我们看到他这样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有的还直喊肚子疼。快乐的笑声回荡在柿子林中,回荡在童年的记忆里成了故乡秋日中最华丽的合奏。
最馋人的还是奶奶家飘香的柿饼每当听到那句“孙孙,来吃饼了”,我都会迫不及待地撒开腿冲向厨房。我刚进去就嗅到满厨房都溢着柿饼的香气。奶奶站在升腾的水汽中,拿一把大蒲扇给我扇去头上的热气。我戴上奶奶给我准备的手套,伸手就去抓柿饼。柿饼不烫,像奶奶的爱一样温和。一口咬下去,柿饼的香便在口中散开,让人久久不能忘怀。奶奶总是慈祥地望着我,眼里是满满的爱。我回头,用天真的眼神看看奶奶,捏起块柿饼送到奶奶的嘴边,说:“奶奶,你快吃一个。"奶奶却连忙摆摆手,把柿饼往我嘴里塞,说:“奶奶不爱吃柿饼,奶奶只喜欢给你做柿饼。”我吃了几个柿饼,驱走了馋虫,接着就和奶奶挨家挨户给邻居送柿饼去了。每送到一家,他们客气一番便开心地收起来,作为回礼,邻居们都会拿些自家种的水果塞到我的袋子里。我们送完柿饼回来,几个袋子里装满了沉甸甸的水果和乡里乡亲之间美好的情谊。
秋风起,树叶红,现在故乡的柿子应该又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