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激流中,往往存在那么一瞬,措不及防却又足以温暖整个心房。
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斑驳地洒落在地面,在这个慵懒的早晨,父亲挥动着手中的扳手,潜心修理着轮胎坏掉的自行车。我背着书包走出屋门,迎面走来推着修好的自行车的父亲:“可以骑他去上学了。”我接过车把,还没等跨上座子父亲就回头朝屋里走去,简单地道了一声拜拜,得到的是父亲头也不回的一声“哦”。每次都是这样,我匆忙地道别,他不在意地一声回应,再无类似叮嘱的话语。
有时甚至会抱怨这样呆木的父亲,从来不会表达对孩子的爱。那是一个寻常的夜晚,虫声鸣鸣,被雨水润湿的地面散发出仲夏特有的气息。我与同伴相互追逐着,脚下一滑,额头便朝地下重重撞去,一时间,泪水从眼眶中奔涌而出,我抽泣着去找爸爸诉苦,得到的却是他的训斥:“不知道小心吗,哭有什么用?”说罢便起身翻找创可贴递给我,“自己贴上。”我将它扔在一旁,转身回了房间,委屈夹杂着愤怒:怎么会有这么冷酷的父亲。的确,当同学在讨论与爸爸朝夕相处的幸福场景时,我时常闭口不言,在我的记忆里,与父亲的相处如此平淡且无趣。
骑车在路上,思思清凉的微风拂过脸颊,伴着细叶蝉鸣,我顺势回头。只见身后除了晃动的枝娅,还有急忙转过身去略显慌乱的父亲。在看见我回头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开始躲闪,木讷地将头转向一边,假装看风景的样子,如做错事小孩子,胆怯又不安。像是看破爸爸的“小心机”,我微微一笑,随即轻快地踩着踏板向前骑去, 氤氲着花香的空气窜进我的身体,甜蜜似乎笼罩了我的心。或许在每个上学的早晨,这位父亲都会在女儿逐渐走远时默默地注视着她,不曾被发现。深情与细腻深深地藏在了他的眼眸,这装作不在意的的目光,保护着女儿的安全,笨拙,但足够的温暖。
父爱不一定轰轰烈烈,有时也可以像细水长流,不需刻意表达也会一直存在。
仍记得那个摔伤额头的夜晚,熟睡中隐约感觉一双厚重的手,轻轻地将药擦拭在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