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爷爷从老家托人捎了一包自制的茶叶,还打电话给我,特别强调说,那是他和奶奶清明前采摘的,并精心炒好的,很香。话语间,透露出自豪和满足,爷爷已年过七旬,但我能从电话中感到他们布满岁月沧桑的脸上绽出的孩童般的笑。
收到茶叶,我迫不及待地打开,被高温炒制好的茶叶已没有了本来的嫩绿和水分,或成卷,或成条,略带焦黄,一缕缕茶叶的栗香和土灶铁锅焙制出的特有的焦糊味儿钻入了鼻腔,渗透到五脏六腑,是那样熟悉,是那样的清爽无比。没过多陶醉,或许它们正想跳进开水里,好舒展开纤细、柔嫩的身姿,来不及多想,我立即找来茶杯,抓一撮茶叶用开水泡上,守在茶杯旁,看茶叶一片片慢慢地舒展如曼妙的舞姿。等不及泡好,便打开杯盖,和着茶香啜一口滚烫的茶汤在嘴里,闭上双眼、细细品着、慢慢尝着…茶香飘满了屋子,童年与茶有关的一幕幕渐渐明晰了起来:老家、家里的老茶树、守夜炒茶叶、还有母亲挥舞着木棒撵我们去摘茶叶、也还有打瞌睡忘记退火烧坏了茶叶招来母亲的责骂…这些可亲可爱的往事,让我不禁笑了起来。
在那时,茶叶走进了每一个农家的生活。闲时亲朋好友串串门,少不了喝喝茶聊聊天;忙时泡满一大搪瓷缸子,回来休息时,端起来牛饮一气,提神醒脑,在忙活那做不完的农活;贵客来了,做上一碗油茶汤招待;酥上一碟黄豆炒茶叶变成了一道美味的不可多得的下酒菜,重要的是,母亲还用它去换钱,为一大家子添置生活用品。
现在,茶叶已逐渐淡出农家的生活,爷爷奶奶也不再习惯于喝茶,但他们仍然每年都要采茶、炒茶,我也对老家的茶叶有特殊的情感。 虽然从色、香、味、形上老家的茶叶比不上包装精美的超市货柜上的茶叶,但它质朴、醇香、耐泡,最值得慢慢品尝。
老家的茶叶是牵挂、是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