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村声远,林菁野气香,乐哉今岁事,天末稻云黄。无论是袅袅炊烟,小小村落,崇山物语,大江大河,只要是风落风起的地方,就是我温暖的国。
自记事起,我便住外婆家,那个红白相间的瓷砖铺成的大房子,还有旁边紧挨着的破落小厨房。门前栽有一颗小桃树,随风摇曳万见妖娆,后院枇杷树和栗子数的枝叶永远深绿,树下有口单薄老旧的大水缸,养着不知活了多久的乌龟。每天清晨,我蹦跳着在大坪下玩耍,看袅袅炊烟慢慢消失在青灰色的天空,每天傍晚,我疯跑的满头大汗,一身泥泞的回来找水喝,那时候所有美好都定格在那小小山村的角落处。
小时候的我非常野,满山遍野的疯狂,敢独自上山摘花草,敢下河捉鱼摸虾,每次竹篮打水一场空后,还得附上一套破烂的如叫花子的衣服给外婆清洗缝补。其余小伙伴都是我的“小跟班”,去哪儿他们都屁颠屁颠地跟着,因为我会爬树上摘果子,将满含酸涩的枇杷哗啦啦扔下地去,他们乐呵呵用泥污的衣服去兜着接着:“再多摘点呀姐姐!”
家里人对我很好。无论我摔破什么锅碗瓢盆,还是干什么滔天大祸,外婆都笑眯眯的,没牙的嘴一张一合着:“碎了好呀,岁岁平安。”外公教我识字念书,常躺在藤木椅上,怀里抱着我,嘴里含含糊糊地眯着眼,犯着困。隔壁家的黄狗咬了我,两个姐姐扛着大棍去打它给我出气,小伙伴不理我,小哥就哄我睡觉带我玩,兜风捕蝉,赏风听雨。风起风落,所有的美好欢笑都化作一片枇杷叶,悠悠落进大水缸里,溅出点点温馨。
后来,父母开着小轿车,穿过泥泞坑洼的山路,接我回城里去。那天下午,灰色的天空盘旋着可怕的黑云,风雨欲来,只有村口的大槐树静静守候。从那天开始,我拾起书本,在追梦的道路上不断前行,却只能眼望童年渐行渐远。
幸而,有父母的陪伴和朋友的鼓励,我慢慢适应新的生活,将那份至高无上的珍贵记忆悄悄藏进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