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劳动节,我总会想起我的外婆,作为一名在田间含辛茹苦地耕耘大半辈子的人,她的确担当得起劳动人民的称号。
外婆个头不高,皮肤因常年在烈日下劳作而晒得黝黑,一双手脚老茧纵布,指甲里总有洗不干净的淤泥。但外婆不重视修饰自身,却每天黎明即起,洒扫庭除,将老屋打扫得光洁亮堂;外婆迎日而作,踏月而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金黄的稻穗割了一筐又一
筐,嫩绿的油菜收了一匝又一匝,肥美的河鱼捞了一网又一网。在那个吃不饱饭的年代,外婆家的红薯积库成山,惹来旁人多少艳羡和称赞。
时至今日,外婆仍不忘耕耘的事业,早出晚归,喂鸡农作。外婆的勤劳在镇上远近闻名,外婆的土鸡在村庄十里飘香。外婆的土鸡是用红薯喂大的,在山林里飞,在泥地里跑,爪子尖锐而硬利,肉质鲜美而紧实,每次去外婆家过年,外婆总用茶油烹煮土鸡,那滑嫩甜美的肉质,那黄澄澄的散发着香味的鸡油,总令我回忆起来口齿生津。
犹记得年幼的我啃着鸡腿吃得满口流油,烂漫无知地问外婆:”外婆,你为什么要这么勤劳地劳作呢?为什么不住到城里来呢?”外婆只是用那双慈爱温柔的眼睛看着我,笑笑不说话。
现在我知道,外婆是不想给我们添负担。但我却不知道,她也属于这片土地,她的身和心已经融入了这片苍茫、黑沉又厚重的土地。
或许她一开始辛勤劳动是为了脱离婆家的桎梏和欺压,但当她的汗水在烈日下蒸腾,当她的身上沾满了自然的泥土,当她的眼睛因那一抹嫩绿而欢喜,当她的心灵因劳作而盖起的的新房而欢呼,当她看着儿子收集的一桶的新鲜螺蛳,当她看到女儿采割的一筐的
鲜绿猪草,我想,她是快乐的,她是满足的,她是幸福的。她为这片土地奉献了所有,青春、精力、人生,如果不是热爱,谁愿意不厌其烦地做着一件重重复复的事?如果不是将身心融入了这片土地,这片束缚她一生却也是她欢欣的源地的土地,她又怎会心甘情愿地、矢志如一地固守在那片土地上呢?
外婆是土地,敦实的、坚强的、生机的土地,任风吹雨打,任刀耕火种,任千人践踏,外婆始终乐观不渝,昂扬不屈。外婆是这终将结出累累硕果的、生机盎然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