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音,试音,拨弦,扫弦,一律律音像一朵朵花绽放,椅旁,母亲的眉间流露着欣慰的笑意……
复习资料与练习题已在书架上堆积如山,我投身其中,放空一切,只沉浸在书桌前…休息时,无意间瞥见墙上牢牢地贴着“吉他小演奏家”的奖状仿佛在放射光芒,四年来我从未碰触过那吉他,刹那间我仿佛闻到了桃木那淡雅之香,回忆起这丝滑的触感,那份认真与温柔早已被练习题与考试复习的繁忙停止住脚步,我曾经得心应手的那把吉他已渐渐被我遗忘在脑后。我略有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在看那刺我心扉的奖状,我盯着桌上只做到一半,被我画上顿号的作业,这一刻,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我丧失了勇气与前进的动力,我不懂!
母亲走进屋内,她看了看我这副烦躁的模样,看了看掉落在地板上的卷子,她一边向我缓缓走来一边说道:“学习这个事啊,切忌烦躁,就像你之前弹吉他一样,你要随音乐而一音一符地去弹奏,放下笔吧,弹会儿吉他。”温和的语气中夹杂着些语重心长的意味。说罢,我便把尘封已久,放在床下布满尘灰的吉他拿了出来,拉开袋子,触摸着四年未见的吉他,我顿时便寻觅到那无穷无尽的木香及吉他弦的意味,我坐在椅子上,弹奏起《卡农》,我不安分的左手毫无顺序地按压着弦,右手却不听使唤,像惊动了整片森林中的鸟一般,看着眼熟乐谱却不能弹奏起以往炉火纯青的优美乐章,我的心又坠入低谷。母亲扶起了险些掉在地上的乐谱:“你还记得你最初练和弦的时候吗?哪个和弦不是一音一符苦练出来的?你当时一练就是一半天,手磨出了茧子,你现在四年都没碰过吉他一次,一上来就弹这么难的乐曲,当然会弹不好,一定要脚踏实地,一步步稳扎稳打,才能弹好吉他。”
母亲拿过吉他,只见她那手上的青筋如一天天蜿蜒的河流一样流淌,粗糙的皮肤如山脉般凹凸不平,不再是我当时练习吉他时那般细腻白皙了。熟悉的吉他声响起,在我耳边划过,是《欢乐颂》。母亲左手按着主弦,右手有规律地拨弄着弦,那声音美妙极了,我陶醉其中,久久不能释怀。母亲说着:“左手按弦,右手拨弦,总是要有一种熟识的感觉。”那一刻,我懂了,人生如白纸,生命如乐歌,我们便是其中的音符,只有践踏实地,弹好每一个音,乐歌才会动听,生命才会精彩。
桌前的我心境豁朗,调音,试音,拨弦,扫弦,一律律音像一朵朵花绽放,我读懂了母亲,更读懂了自己,椅旁,母亲的眉间流露着欣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