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插宝髻,石竹绣罗衣。”那蚕丝如星辰般熠熠生辉,璀璨夺目,见证了南京绒花的生生不息,使中华精妙的文化珍粹,从此在我心中银丝的串联下,愈发

厚重。

在清宫电视剧中,女子发髻上的绒花俏丽雅致,我因此一见钟情,了解之余不禁惋惜:因工艺复杂,无法用机器大规模生产,更因为市场竞争激烈,生产绒花的南京绒花厂倒闭了。在南京旅游时,我慕名前往甘熙故居内赵树宪的“绒花工作室”。不到十平方米的工作室里,五彩蚕丝给墙壁挂上了严实的面纱,各式工具放满了箱子。案台架子上插着几簇栩栩如生的绒花,各色蚕丝交织缠绕,碰撞出绝美的火花,那么精巧绝伦、姿态盎然,娇嫩得好似轻轻一触就能滴出水来。一旁展台上还陈列着凤冠、龙船等各色绒花制品,蚕丝交错,一切都是那样令我魂牵梦绕,我仿佛置身仙境。

赵树宪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椅子旁倚着一根拐杖。打过招呼,他便继续低头制作。光滑到失去棱角的菠萝格木桌上,整齐摆放着厚重的铜剪、褪色的木刷……除去杂毛变得光鲜顺滑的蚕丝在他手中的钳子下被穿上银丝,一折一弯,一剪一按,小小的绒丝在他宽厚的指尖翻飞,对每一片花瓣弯折位置的预判,对每一搓银丝挤压力度的衡量,都恰到好处地精准。

他一边制作,一边向我们介绍绒花的历史:“唐朝就有,得几千年喽,绒花,荣华,寓意多吉祥!明清从宫廷走进民间,一事三节都少不了它……”聊着聊着,他手中那朵绒花做成了,他把花小心递到我手中:“别看它小,也是走过了千年才来到你的手上呢!现在,大规模的机器生产虽然速度快,但失去了神韵,我们不追求速度和数量,追求的是一份文化。”他的脸上洋溢着骄傲与自豪,笑容明亮和煦。我捧着俏丽清雅的绒花,轻小的绒花在我手心却有了沉甸甸的重量。忽然想起赵树宪曾在采访中说的一句话:“希望《红楼梦》里的绒花,能戴到年轻人头上。”

绒花之美,不在于光辉绚烂的一瞥,而在于源远流长中含蓄的闪光。正如绒花,虽然没有金银珠宝的光彩夺目,也没有翡翠玉石的自然灵性,但是它却蕴含着独特的东方美学文化,承载着传统手工艺人的创新精神,生生不息,奔流不绝。

手工的温度赋予蚕丝以生命,使其盛开出璀璨不朽的传奇之花。绒花开不败,不绝春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