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行走湘西。

在青石板和古城之间,寻找着那时人们或美好安逸或痛苦贫穷的日子。在烈浪的侵袭中,阳光依然毫不吝啬地施舍着。枫叶轻拂着额头上的汗水——是时候坐一坐,吃饭了。

这家面馆坐落在一个偏僻的院子里,虽说偏,人却不少。当我踏入一个老式的门槛时,游人们无不咂嘴品味,个个心满意足。阳光撒下大院,而蒸腾的水汽中,知了带走了炙热,凉风习习。

“老板,来碗面!”

“好嘞!”

在简单的对话中,这对看店夫妇开始新一轮的忙活。妇人在窠板上撒下几两面粉和两勺水,在光和影的照映下揉面。她似乎很专注,全神地盯着窠板和手中逐渐成团的面团。微微的笑意,她也不时看向老头。

老头从井里挑出一桶水,倒入小锅里,开火,摇着蒲扇,等待水汽在空中慢慢升腾,漾上云际。不久,带入好几块大骨头。霎时间,肉骨的香气扩散开来,又慢慢地钻进食客的脑髓,像是勾着了魂,口水直流三千尺。

妇人手中的面团不经意间跃动成一根根扣人心弦的白长条拉着,轻风挂起,拂起大院阵阵热气,吹动面上的面粉。圩面时,一圩窠板,“啪”面粉在空气中散起,像是许多下凡的小精灵,在阳光下忽闪忽闪,甚是可爱。

汤味已经勾人许久,面也氽好了,放在白青碗中,锅盖撇开,撒起水汽,盛一大勺汤淋在瓷碗中,加以木耳、花生以及刚炒起的肉末佐面——再舀起一勺红油。顿时,绿的可爱、红的热烈、黑的深沉、白的纯净,似一颗白玉掉落在碗中。提起箸,轻提碗中玉,香气四溢,萦绕在唇齿间,漾上云际,久久不能消失。或许,这就是对恒的一种完美诠释吧。夫妇两人愿意坚守此地,用最淳朴的心做最用心的面,在此地长留等着有心人的发掘。或许,就是工匠精神吧。在时间流逝和光彩之间,慢慢地将自的心毫无保留地给食客,秉承着一颗对事物的爱心,在僻的大院中不吵不闹。他们像是闹市中的一口清茶,甘甜而平凡,平凡得伟大。

这样的恒,或是两夫妇坚守此地的缘故。淡泊名利的平凡,或是两人对事物的爱与勇气。更或许是对于做面专注,不忘初心地描绘对食物的用心和美好的愿景。

这样的恒,顺着清风拂上云间,吹过青年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