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如此,回家之后只能看见一张暗淡的字条,无论何时都与那窗外的万家灯火融与目里。
除面夕的白色悄悄莅临整个世界,渲染出一片又一片独属人间的喧嚣无比。风也不再似刀般冷冽地碰撞,而是在这年夜里悄悄给人柔情一击。
我紧了紧羽绒服,听凛冽的寒风从远方袭来却吹不灭灯火的咆哮。路上的熙熙攘攘如此之热情,毕竟,快过年了。我倚靠着长椅翻找着钥匙,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喜庆的红色。门口的大红灯笼喜气洋洋,在左顾右盼地笑着,仿佛在说一声:“欢迎回家”。火红得如此艳丽啊,如此的真实。我站在万家灯火里,看着冻得发红快与钥匙粘连的手指,走进了万家灯火里的其中一家默默无闻。
寒意还是在顺着指尖蔓延,我敛着眸子,眼前只有枯木上映着的白艳的光。家里不会有任何人的。母亲是医生除夕都要在医院里值班,而父亲是高速上的工作,过年值班也要挨个的查安全,回来得好晚,好晚。我能想像得到值班室里微弱的灯光,也能想像得到沧桑手里握着的手电筒的耀眼,但我唯独想象不到无寂小城里唯一一层没有灯的楼——无尽的灰暗,无尽的失落与寂寞。
本来是一个画面一个画面,然后连在一起,变作了影片放映在岁月的轮回里,如水草般荡漾在心里。小烛灯啊……我父母的灯啊.我望着那盏昏黄却温和的灯,莫名便想起了之前看到的一句话:“一个人漂泊半生,最希望的不过是回到家有人在等他,
或者是万家灯火里,有一盏是为他点的。”我不算漂泊半生的人,但也期翼万家灯火里有一盏是为我留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坐在桌边托着下巴想着,今晚,也给他们留盏灯吧。窗外雪又大了,一切是如此的喜庆祥和却也洁净如初。艳丽的红色晕染了这个无寂的小城,也许行人匆匆,但过往的灯火蜿蜒留下了长长的一道影,映亮了寒雪纷纷的天。我把火红而崭新的走马灯挂在窗头,想着,这些年的寒月,终于补上了这楼中间红色的断层。现在是一层接着一层的红色了。
夜幕下的灯火,等着晚归的人,原来灯火的背后,还联系着亲人之间断不开的纽带啊。
雪色绵绵,灯火不绝,思念引领着我们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