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将至吹落了满树金黄,夹杂着北方的寒意,我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来到小巷。现在正值饭点,各种食物的香气飘在空中带来丝丝暖意。我寻思找些东西果腹,一家云吞店就出现在眼前。云吞啊,好像好久没有吃过了,就不由自主的走了进去。
店里很暖和,装修简单而朴素,但店主很热情,一进门便招呼着菜单。我随意要了一碗云吞,店主听了笑着搭讪道:“姑娘不是本地人吧,听着口音也不大像。”我有些尴尬,笑着点点头。店主大声吆喝着伙计上菜,转而又去迎着进来的客人。我静静地坐着,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云吞就被放在了我的面前。云吞的卖相不错,我迫不及待地舀起一颗往嘴里塞,细细品尝却心生失望。我搁下勺子,不是这的云吞不好吃,只是不是我记忆里的味道罢了,终究是换了一个地方,连味道都不一样了。
记忆中的味道在小的时候。那是年纪小,嘴馋的很,每日清晨早早的就起来了,不过,第一件事就是问爷爷去不去集市。问他去不去集市做什么?其实无非就是为了让他带上一碗好吃的云吞回来。可是集市各两天开一次,于是家中的日历便惨遭我毒手,被我日日左翻右翻嫌过的太慢。有时奶奶看不下去我折磨这无辜的日历就干脆挂了起来,让我够不着。
爷爷的身子在我印象中一直很硬朗,是个硬骨头,脾气也硬。整天板着一张脸,在一堆木材中敲敲打打,一整天也不见他有会闲。可我偏偏喜欢缠着他,特别是集市日的时候。他有时候不去集市,一心扎在他那堆木头身上,我总撒泼着性子要求他去。爷爷呀,吃软不吃硬,我拽着他那宽大而粗糙手,不停的喊啊喊啊,当他的小尾巴一路跟着他。爷爷就会吹胡子瞪眼,不耐烦的驱赶着我这只跟屁虫,然后骂骂咧咧的骑上摩托车扬长而去。嘿!我的目的达到了!
这时我总会坐在门槛上,就静静地望着流云发着呆,嘀咕着爷爷怎么还不回来,这样我听着隆隆的引擎声就知道是爷爷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我总是满怀高兴地扑到他的怀里,接过他手中的云吞,然后撒开脚丫子就往屋子里奔。奶奶说我像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把鸡都吓的到处乱飞。
云吞用保温壶装着,还没打开就有浓浓的香味溢出,一颗颗晶莹剔透的云吞就这样沉睡在白色的高汤中,上下沉浮着 ,一把翠绿的葱末撒在上面让人食欲大开,更添诱人的气息。乘热将它含在口中,云吞皮很滑,包裹着弹牙爽口的肉馅,轻轻一咬,鲜甜的汁水在口中蔓延开来,让人欲罢不能。我总贪心地往嘴里塞,仿佛要一口气将一整碗吞了,以至于两个腮帮子被撑的圆鼓鼓的,活像一只大仓鼠。而爷爷就又回到他的木头堆里去了,还不忘让我别浪费,记得吃完。这让我曾一度认为这云吞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了,每每想起,这味道还一直萦绕在脑海间,久久不散。
后来上学,就离开了家乡跟着爸妈来到城市,因为工作繁忙,也就鲜少回去。我也在这吃过很多不一样的美食,但令我着迷的也只是那一碗雾气氤氲的云吞。食物是奇妙的,它是味蕾和心灵的触碰,可以在不禁意间就治愈一切,或许让我正真无法忘怀的是故乡浓浓的亲情,多想再吃一碗故乡的云吞啊,以慰籍我颤抖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