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大海,然后春暖花开”
触手便是黑色的夜,抬头看不见月亮,低头是满地的洼坑与雨水的灌溉,玻璃的零碎声,嘈杂的争执声,乎一瞬的滴答声,每一个夜晚皆如此而过。
安静的墨色夜晚,零落无人的街道,一个瘦弱的女孩蜷缩在犄角旮旯中,手心捧着一根发着微弱光源的蜡烛。忽的,纸屑在白色的地上飘落,风声的狼嚎吹灭了微小的光——她在没有光的夜晚感受了火得火热。她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个这样的日夜了,每天靠着别人遗留的面包,三明治生存。今夜像往常一样,抱着早已踏破,又湿又硬,不知从哪儿刮来的棉被,依偎在墙角睡觉。
今晚又梦到妈妈了,妈妈在梦里鼓励她,让她好好生活下去,等到月亮出来洒满大地的时候,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不需要像现在这样苟且偷生了。她在梦里乖乖点头,然后安然入睡,等待明天,期待明晚。
墙角背后兵荒马乱的脚步,像定时闹钟一样惊醒了她,她连忙爬起身,小心翼翼地跑到一块甲板卧下,从甲板的缝隙中观察外面的一举一动,只见一群衣衫褴褛的,在拼命铲石头的人,正被一个叉着腰站在甲板上的首领颐指气使着。做苦工的人中有一位是她的哥哥,年仅17,瘦骨嶙峋。似是心有灵犀般,她哥哥向她望来,左顾右盼了一下,趁首领不注意,快速跑来,从裤口袋里掏出一块小面包递给她:“那该死的首领又苛刻我们的食物,今天只有这一点儿,你将就着吃。”她赶紧接过,一口还没下肚,顿了一下:“那你呢?”“我吃了的,放心!”他哥哥信誓旦旦地拍了一下胸膛,然后小心地贴近她耳朵说:“最近可能会发生大事,你要小心。”说完,便被几个督管发现,“不好!快躲起来!”听到哥哥的惊呼,她赶紧退到甲板后谨慎隐藏起来,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到,两个虎背熊腰的督管直接拎起瘦弱的哥哥往墙上一撞,嘴里边骂着粗俗的听不懂的语言,边提着哥哥往外走,她吓呆了,连滚带爬的跑到甲板前,想要看看哥哥怎么样,却只能看到哥哥的身体挂在他们的肩膀上,摇摇欲坠……
一股恐惧萦绕开来,蔓延全身,使她无法挪动脚步,直到哥哥的身影消失在她眼底,那一夜,她是多么希望有月亮出来,祈祷哥哥没事啊!
转眼,昏昏噩噩的一天就过去,也要如期而至。在恐惧和炮火中的她逼着自己睡去——里面是她每日的真情流露,梦里的雾云缭绕,雾是她每日轻拨下的炊烟,她许下心愿:“我和哥哥会好的吧。”——她对自由的渴望,塞外竹林长的茂盛。清茶的馨香漂浮在迷雾的幽深竹林。
拥有一片寂静,却要见血色,让她淋漓尽致。
不久后,正义的使者以势不可挡之力摧毁了腐朽的政权,击退了殖民侵略者,把现场中所有幸存者搜救过来。当天晚上,月亮终于不再羞涩,偷偷冒出了头。瞬间,世界变得不再昏暗,墙角不再禁锢着,柔和的月光屹立在城中,普照着万物,洗涤温暖着她。
也许山那头吹来的风,很舒服,妈妈陪在她身边。热闹的人群为胜利而欢呼,她们在一旁观看,只有点点月光映射出她们的影子,默默陪伴着她们。
“也许深渊里有光。名字就叫——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