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若/文
腊月的街头,是一点一点红火起来的。
糕点铺里,梅花糕上的红枣,明艳得诱人;水果摊上,喜庆的颜色扎着堆。不声不响地,半条街的店铺挂出了一片红:红对联、红灯笼、红挂饰……偶尔有金色元宝和墨色字迹在其中点缀,不至于一大片红色晃了人的眼。可这绵延数里的“中国红”太稠密,还是让人恍恍惚惚——在色彩里迷了眼,在气氛里乱了神。
如今却很少见到那样浓厚的、令人陶醉的红了。现在只有个别铺子门口到了年关是铺天盖地的红色,远远望去,连不成片,星星点点的。人们想起过去半街红染的盛况,不免怅然。
再后来,连红色的鞭炮也销声匿迹了。春节,像是大片失了音效,少了滤镜,吸引力大减。
色彩骤减,让新年将至的街道褪了色,欢喜好像也褪了色,都说,现在没有年味儿了。
尽管街上的色彩黯淡了,家家户户门上的色彩却亮了。失了神彩的旧对联被撕下,空出的位置又被明艳的新对联替代。“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千年前的新桃不知又被替代了多少回,变成今天我手中薄薄的一张红纸。无论是桃木还是红纸,承载的依旧是对未来的期许。
“年味”不甚浓厚的街上,臂上带着红色袖标的社区工作者正忙着张贴各种防疫宣传报。
旧的色彩总会被时间的流水褪去,新的染剂将赋予这条街道新的色彩,新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