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闲坐,灯火可亲。”
透过云影散射下来的流金给小院前的四季青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烟囱里升起的缕缕炊烟向醉酒的天空宣告着新年的到来,厨房里蒸腾的热气是母亲与父亲为迎接下一个春秋岁月所备的贺礼,院角堆积着年前所除旧物,空气里传来的鞭炮声混杂着小孩的欢笑。
“姐姐,你要不要也玩会?”邻居家的孩子向我发出了邀请,弯弯的眼里点点星星闪烁,我笑着婉拒,“姐姐不玩,你们去玩吧,小心点。”固然知道沉迷于欢乐中的他们不会理会我的话,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出口,就像小时候父母嘱托我一般。各式我叫不出名的烟花在空中浪漫绽放,火星点燃了盛满笑声的匣盒,即便是在白天小孩对放烟花也依旧乐此不疲,小孩的脸被风吹得红通通的,捂着耳朵兴奋地观看这场瞬时的盛宴,绚烂的火光充盈着小孩的童真,烟花总是儿时记忆中年味的象征。
“诶,姐,你是要今天包饺子啊?”母亲又开始煲她的电话粥,远居深圳的姨妈一家也在筹备着新年,表哥很是喜欢吃饺子,姨妈总是要在过年前就开始包,姨妈多久没回老家过年了?我也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每年母亲总是会寄很多家乡的特产给姨妈,母亲说不管怎么样还是家里的东西吃着最有年味。“妈,我们还没吃呢,等一会饭就做好了。”母亲对出嫁不久的姐姐更是上心,每晚的电话粥必不可少。“来来来,多吃点腊肉,这是自家做的,味儿更好,这个五花肉也试试,还有这个……”奶奶把一样又一样的菜夹进我的碗里,岁月在奶奶脸上留下的痕迹早已无法抹平,我的嘴角向上扬起,掩藏眼里的雾气,回答:“好,奶奶您也多吃点。”餐桌上大人们在觥筹交错间消灭充满年意的佳肴,新年的热气染红了父亲的脸颊。
电视里的春晚是新年亘古不变的主题,长辈们在闲谈家常时不时“拷问”着孩子在学校的状况,喜爱热闹的小孩则冒着冬夜的冷风在外制造一场又一场的火光宴集,小橘子被火烘烤得外皮略黑,剥开外衣,滚烫的橘瓣放入嘴中热乎的果肉唇齿留香,我总觉得有了这样的橘,冬日才算完整。
一岁一礼,一寸一欢喜,年味从未走远,年味是孩童的烟花是母亲的电话粥是父亲钟爱的酒是围炉夜谈,是家人闲坐,灯火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