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我仿佛又坐上了那通往北方的列车。一棵棵茂盛挺拔的树木从高速路上窜来挤在一起,但仍挡不住他们身后那条宽广的河,还有远处林里时不时飞出几只长翅的小鸟。
一个夏天,让我和东北有了接触。我和小姨回东北看望姥姥他们,那是我第一次去东北,就算听说过,但仍然很好奇。
穿过一片朦胧的光,列车缓缓驶向北方,衬鞋淡绿的树影,在朦胧中若隐若现。前后行驶两天,我们抵达了东北。
但我并没有看到幽深的森林,也没有遇到让人闻风丧胆的东北虎。姥姥的家建在一片宽阔的黄土地上,远处有一大片芦苇地,中间有条清澈的小溪,河底铺着一层冰凉光滑的石头,卷起小波浪,一层又一层,拍打在那些小石头上。
刚进屋,姥姥就抱住我说:“小嫚,你终于来了。”许久,才上“炕”吃饭,吃的是饺子。那是夏天,即将入睡时,可以透过窗看远处高高的群星,一颗一颗,在静谧的夜里睡着。有时还会听到树木摩擦出“沙沙”声。叶子会溜进门窗,落到了梦见星的人身上。
太阳升到了地平线上,将刚才还乌黑的夜从内逐外晕开,得到了一抹抹温和的光。醒来时,想再多看几眼这样的光。中午,蹲坐在院里听着小狗的呼噜声,自己也快昏昏地睡着了。那里,听不见来自城市的喧闹声,看不到黄昏的天空。又过了一会儿,姥姥已经下地干活了。而我则可以穿着纱裙,在无私的阳光下,奔跑在大河边,穿梭在那片毛绒绒的芦苇地里。回去时走在一条小路上,裙边经常会粘上淡绿淡绿的苍耳,一揪下来,就会破开一个小洞。黄昏时,可以站在门口前的大石块上,看着邻居家黄牛的一举一动,或是摘一根狗尾草逗小狗玩。
冬来得很快,在茫茫的深林里。雪终究解缚了自己,一片片洁白的雪花,像磷光,在冰面上轻轻掠过,发着光,以舞动的身姿来到了这个村庄。它能冰冻了摆动的芦苇却没能冻住羊。羊们像夏季时天空中的白云。在冬季放养式时,像是在纪念夏日,期盼夏日。雪越下越大,越积越厚,走一步都会跌倒。但仍可以找对面的小伙伴玩,冬也挡不住我们对这里的热情。
可惜还没有迎来春天,我们就回去了。我们又坐上了那趟列车缓缓离开了这片美丽的北方国土,离开了那片若隐若现的林,也离开了东北。
别了,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