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目光投向窗外纷飞的雪,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去看桌上刺目的成绩单。可鲜红的分数,老师惊讶的眼神,还有民政局冰冷的长椅,如几枚烙在脑海中的红印,让我头痛欲裂。
这几年,父母的关系一直不好,家里的气氛像是一根轻轻一碰就会发出震耳声响的弦。期末考试的前一周,失去理智的父亲一掌打向跑来劝架的我,我手中的玻璃杯应声而落。碎片四溅,隔断了那个紧绷得弦。在我的脚踝上留下了一道狭长的伤口,像一只流泪的眼睛。
他们在接下来的一周里破例的心平气和下来,最终在我期末考试的前一天登记离婚。我坐在民政局冰冷的长椅上。看一滴落下的泪慢慢析出盐分,变成床外飞舞的雪一样冷漠的白。
我收回目光,看着桌上的成绩单上的分数低的不可思议,老师在放学后叫住我关切的问我发生了什么?我用身体不适来搪塞,老师的眼神是我想到脚上的创口贴,温暖柔软的盖住伤,却盖不住痛。
我把头偏向一侧,地上满是杂物,其中几本书是他们在争吵中扔向对方的。最上面的那本书脊已经开裂了一半,无力的摊开。
我拾它,抚平皱起的页面,上面印着一首诗,它很快吸引了我,那是袁枚的《苔》,“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我开始回想起乡下老家看到的苔,爬满屋子的背阴面,茂盛而卑微。没有人关注它,但它也不恼,长势依然旺盛,填补着龟裂的墙面和露出的红砖的水泥台阶。
我想到了自己,我没有阳光般灿烂的顺境,这是我无法选择的,可我也有自己的理想,自己的愿望和壮志。没有人,也没有事物能阻止的了他们去生根、发芽、开花,可我却因境遇不顺,就将它们封进了我手制的铁箱,并把它束之高阁。
可苔花却不这样,它在阴暗处默默地开着,把一切不干,不平扔到了九霄云外,开着小小的花,平和的生活着。
苔花尚能这样,我为什么不能使自己鼓起信心?用自己的青春和努力去实现梦想?这是我能选择的,相比于自怨自艾,站起来笑对明天难道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想到这儿,我又打开台灯,伏案三更。我明白了:越是遭遇挫折,跨越自我,得来的成功,越绚丽多彩。这一次,我要做最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