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未熄——与鲁迅先生的一场夜谈

初二 叙事 847字
2025-12-07 20:09:37

深夜,台灯如豆。我伏案读《呐喊》,窗外城市灯火明灭,像无数双沉默的眼睛。忽然风起,书页翻动,一张泛黄的纸片飘落,上面写着:“若你也觉铁屋闷热,何不一叙?——迅”我心头一震,抬眼时,四壁已非书房,而是一间旧式书斋,煤油灯摇曳,墙上挂着“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条幅。

“先生?”我轻声唤。

灯影里,他缓缓抬头,短发直立,目光如炬。“你来了。”他声音低沉,“这时代,还有人读我的书?”

“有。但更多人,在手机上刷着‘吃瓜’新闻。”我苦笑。

他眉头一皱:“吃瓜?可是又在看杀头?”

我心头一颤,想起《药》里刑场边那些伸长脖子的看客。今日直播间里,一场争吵、一次崩溃、一段隐私被曝光,千万人围观、点赞、转发,却无人伸手。评论区如菜市场般喧闹,悲欢成了流量的燃料。这不正是数字时代的“人血馒头”?

“先生,您写那蘸着人血的馒头治痨病,如今人们吃的,是蘸着他人痛苦的‘信息馒头’。”我说。

他默然良久,拨了拨灯芯,灯火猛地一跳。“铁屋子还是铁屋子,只是窗子多了,光透进来,人却用它照别人,不照自己。”

我望着那盏灯,忽然想到他笔下的“野草”——“地火在地下运行,奔突;熔岩一旦喷出,就将烧尽一切野草……”今天的青年,何尝不是野草?在内卷中匍匐,在焦虑中失眠,在“躺平”与“奋斗”间撕扯。有人如《伤逝》中的子君,高呼“我是我自己的”,却最终困于现实的墙角;有人似涓生,怀抱理想,却被生活磨去锐气。

“先生,现在的青年也爱说‘觉醒’,可醒后呢?路在哪儿?”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没有星空,只有一片数据洪流般的霓虹。“觉醒不是终点。你们的难,是我在世时未能见的——选择太多,反而失了方向。但野草不必长成乔木,只要根不断,火种不灭。”

“那灯火呢?”

“一灯如豆,也可照暗室。你们每个人,都是持灯者。不必等炬火,先点亮自己。”

话音落下,书斋渐淡。我回到书桌前,灯仍亮着。窗外城市依旧喧嚣,但我知道,有些眼睛已不再只是“看”,而开始“看见”。

合上书,我在扉页写下:

野草无言,自向风中生长;

灯火微弱,终能连成星河。

铁屋或未破,但叩门之声,从未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