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裹着桂香掠过教室窗棂，我望着讲台上批改作业的王老师，她鬓角的白发在晨光里泛着银光。想起去年此时，我还是个躲在角落不敢举手的怯懦女孩，是王老师用她特有的方式，在我心里种下了自信的种子。

"明天就是教师节了，咱们给王老师准备份特别的礼物吧！"课间，班长小雨突然举起手。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有人提议买束鲜花，有人说要叠千纸鹤。我摸着书包里那张画了三天三夜的贺卡，指尖微微发烫——那是用彩色卡纸拼成的向日葵，花瓣上还粘着闪亮的金粉。

放学后，我独自留在空荡荡的教室。夕阳把王老师的办公桌染成橘红色，她总说这里堆着"全世界的星星"，此刻那些作业本、备课本确实像星星般层层叠叠。我轻轻把贺卡放在最上面，突然发现压在下面的笔记本里夹着张泛黄的照片：二十出头的王老师抱着吉他，站在开满野花的山坡上，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原来老师也爱唱歌呀。"我小声嘀咕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在看什么宝贝呢？"王老师笑着凑过来，我慌忙把照片塞回本子，却见她已经捧起了我的贺卡。"这是你做的？"她的手指抚过向日葵的褶皱，"上次你作文里写'向日葵永远追着太阳转'，我就知道你是个心里有光的孩子。"

我的脸顿时烧得通红。记得那次作文课，我咬着笔杆半天写不出一个字，是王老师轻轻敲了敲我的桌子："试试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就像和我聊天那样。"此刻她眼角的皱纹里盛满笑意："明天早读，你带大家读《少年中国说》好不好？"

第二天清晨，当我把"红日初升，其道大光"读得响亮时，看见王老师站在教室后门，对着我悄悄竖起大拇指。阳光穿过她胸前的教师节徽章，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原来真正的礼物，从来不是精美的贺卡或娇艳的花束，而是我们努力绽放时，老师眼中闪烁的欣慰光芒。

"练功桃李满天下，何用堂前更种花。"放学时，我在王老师的备课本上悄悄写下这句诗。窗外的桂花正簌簌飘落，像下起了一场金色的雨。